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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心中言(1 / 2)

大概了解了一下时辰,言冰云关好了窗子,坐回了椅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的十分漂亮的荷包,从里面掏出几粒瓜子送到唇里,细细地磕着,显得十分无聊,只有当目光落在荷包上时,才会变得温柔与多情起来,这荷包是沈大小姐绣的。

小言公子这几天格外悠闲,不需要再总领院务,又不需要像一处职员那样敏感到病态地监察朝官,除了ri行的四处事务外,他并没有太多事情做。

燕京与沧州中间的那片荒野上,上杉虎吃了燕小乙的一个大亏后,便平静了下来,北齐人虽然递交国书斥责,可是误伤调查还在进行中,上京城没有异动,东夷城那边也极为安静。

四处要管的事情就是这些,而且陛下出京之前,四处已经放出了足够多的假消息,务必保证两方势力的安静,言冰云相信凭借监察院的能力,北齐皇室和四顾剑就算知道皇上出巡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而且他是不得不悠闲,因为就算没有这些差使,可是启年小组的京都一枢还在言冰云的控制下,依理讲,像陛下出巡这种大事,他应该提前通知范闲而很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陈院长一朝归京,便将他这个想法压了下来,很决绝地压了下来。

这正是范闲在澹州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言冰云此时还不知道范提司已经和御驾会合,心中还在隐隐茫然着。

同时紧张着。

京都看似平静,禁军京都守备加上那位浑身透着黑暗恐怖气息的陈院长,没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要发生大事,应该是远离京都的陛下身边言冰云苦笑着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天河大道,不远处的皇宫。他的地位并不高,但是他的角sè很复杂,他是监察院实际上的三号人物,是范闲的亲信,但他的父亲却还有另一个身份,最关键的是,他是当ri陛下亲召入宫的年轻人之一,一夜长谈之后,又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难怪陈院长一朝回京,便压住了自己,想必院长大人对自己也有些看法。

至于为什么陈院长不让自己通知范闲,言冰云凭借自己得天独厚来自三方的消息,隐约猜到了一丝真相,却开始惊恐于这个真相难道陈院长就算死了陛下的身边会出大事所以才想顺水推舟,让范闲离御驾越远越好

可是院长对陛下如此忠诚,再如何疼爱范闲,又怎么可能把范闲的安危看的比陛下的生死还重

丁当丁当铜铃响了,京都各大衙门里最特殊的归家信号响起,监察院那座方方正正的楼里走出无数行sè匆匆的官员,他们不是去忙着播洒坏水,只是急着回家。特务也是公务,监察院里也都是公务员,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言冰云没什么好收拾的,迳直出了楼子,坐上了自家的马车,急匆匆地回到子爵府中,没有去和沈家妹子谈谈情说说爱,直接找上了父亲的书房,开口问道:“秦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言若海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在院里管着四处,崤山冲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崤山位置特殊,恰恰掐在东山路的进口处,此地在庆国东北,与东夷距离不远,但由于澹州与东夷之间无人敢穿越的原始密林,所以两地间的交通主要是凭借海上,或者是绕过崤山。

本来东山路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可以威胁到御驾的力量,但是崤山却刚好横亘在由东山路回京的路上,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言家父子都清楚,在那个山冲里一直训练着秦家老爷子的秘密亲兵,年关时曾经在京都郊外狙杀范闲的队伍,便是秦家瞒着朝廷从崤山调过来的。

“崤山冲那边一直安静,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院里一直用极大的jg神盯着那边,如果一旦有异动,瞒不过我们。”言冰云稍微放松了一些,坐了下来。

言若海微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的事情,便是院长大人知道的事情,便是陛下知道的事情。陛下既然敢带着两千禁军去大东山祭天,如果不是没将崤山冲里那点儿人放在眼里,便是相信秦老爷子的忠诚。”

“忠诚”言冰云叹了一口气,“暗中狙杀朝廷重臣,也算得上是忠”

“忠诚分很多层次,上次的事情或许陛下已经怀疑老爷子的忠心,可事实上,臣子与陛下本身总是有差别的。”

言若海顿了顿后认真问道:“我已退职本不应再问,可是还是好奇,定州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言冰云摇了摇头:“年初斩了六百名胡人首级,本来应该此时回京报功,但明显叶重也是担心宫里疑他,所以将队伍留在了定州,不敢在陛下不在的时候归京。”

他轻轻地握了握袖中的拳头,yu言又止。

言若海好奇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往常不是这般模样,有话便说吧。”

言冰云一脸冰霜的脸上浮着一着隐隐的狐疑:“我不知道陛下的安全能不能得到确认。”

“有什么危险”言若海皱着眉头说道:“我大庆朝七路jg兵,你所怀疑的三路根本不可能靠近大东山,全在院里的注视之下。”

“燕小乙呢”言冰云冷冷地盯着父亲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别的东西来。

言若海很自然地转过头去,避开儿子的目光,说道:“燕大都督又怎么了”

“沧州大捷有问题”言冰云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过这次沧州大捷有问题四处查军功的密探已经回报,那些首级虽然经过伪装,但有些问题”

“你是四处头目,接的我的班,应该知道,杀民冒功虽然是大罪,但向来没有办法完全杜绝,尤其是这种边将,需要朝廷额外的赏赐来平衡边寒之地的凄苦。”言若海冷漠地说道:“再说就算燕小乙谎报军功,和大东山之上的陛下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北齐国书已经到了,难不成北齐人会和燕大都督一起演戏”

“我怕的就是这点。”言冰云冷冷地说道:“如果只是杀民冒功,倒也罢了,如果这事儿和北齐有关联,我只怕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

言若海缓缓地站了起来,盯着儿子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莫非你以为院长和提司大人让你暂摄院务,你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你就能看穿世间一切的诡诈就算燕大都督和北齐人在演戏,可又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言冰云看着父亲,胸中燃起一阵怒火,愤怒说道:“征北军死了五千人这是大捷斩首八千,只怕一大半是假的那五千人究竟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这消声匿迹的五千人又去了哪里”

他一指桌面,指着那并不存在的庆国边域地图,愤怒说道:“父亲,征北营虽在沧州与燕京之间,但若画一条直线,离大东山不过五百里地若这本应死了的五千人,忽然出现在大东山脚下,怎么办”

言若海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后忽然冷声说道:“愚蠢从沧州到东山路虽近,却要绕道崤山,不知要经过多少州郡,距离也在千里以上,你以为五千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深入境内”

“如果不绕呢”言冰云当着父亲寸步不让,将这些天盘桓在心中的惊惑全盘说出:“如果东夷城开了国门,让那五千死人借道诸侯国怎么办”

连着两个怎么办,却没有让言若海紧张起来,他望着儿子冷笑说道:“蠢货就算那五千人真是如你所言化作死士,就算四顾剑像你一样愚蠢到大敞国门,对我庆军毫不忌惮可你想过没有,从东夷城到大东山中间要过澹州,而澹州之北的那些高山陡崖,根本没有人能爬的过去”

这是事实,是地图与人眼和人力都已经证明过的事实,澹州之北的那些原始密林和山峰,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攀越而过,更何况是五千人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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