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p>

灯火晦暗，风吹着光影到处飘。</p>

卓全和明霖提着剑，快速奔跑在县衙的回廊里，一门心思想往外冲，在梧桐县城外的五里地处，还有他们的人马埋伏着，只要他们能汇合，就一定可以保全性命，可以卷土重来。</p>

只是……</p>

“我姐姐呢？”明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p>

之前明姬分明是在院墙外头等着，他们出来得太着急，以至于一时间没有留心到这个问题，可现在想起来，似乎是很不对劲。</p>

“对啊，人呢？你姐呢？”卓全愣住。</p>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恍惚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皆极为默契的转身望去。</p>

身后，连个影子都没有。</p>

他们跑了这么久，居然没人追出来？</p>

方才出来的时候，院子外头已经没人了，不知道是撤了还是被杀了，空荡得让人惊惧，而现在一路跑来，亦是……</p>

“人呢？”明霖心惊胆战的环顾四周，“为什么没有人？”</p>

偌大的县衙，唯有冷风吹，唯有林梢动，唯有夜鸟悲鸣。</p>

空无一人！</p>

诡异的气氛，让二人愈显狼狈，最初的气急败坏，被这无尽的黑夜吞没，剩下的是心中的惊悚，无边无尽的安静，静得让人心乱如麻。</p>

心，彻底乱了。</p>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卓全呼吸微促，“怎么会这样？”</p>

明霖切齿，“一定是百里长安有在捣鬼，我们出去再说！”</p>

“好！”</p>

卓全点点头，喉间滚动。</p>

话是这么说的，可心里的不安与惶恐，就像是藤蔓一般紧紧的缠绕着，让人窒息得喘不上来，心跳加速，遍体生寒。</p>

拐个弯，一道白影骤然从眼前飘过，其后便是一具黑衣人的尸体，被重重的丢下。</p>

从天而降的尸体，惊得卓全连声惊呼。</p>

“这……”明霖瞪大眼睛。</p>

灯笼火光，未曾熄灭。</p>

百里长安就是想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的退路在哪？</p>

一具、两具、三具……</p>

走两步丢一具尸体下来，像是下了一场腥风血雨，鼻间嗅到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让卓全连声尖叫，到了最后连手中剑都拿不住了。</p>

“咣当”一声响，卓全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p>

他们有多少暗卫闯进来，就有多少具尸体落在他身侧，不偏不倚，眼见着要砸到，又被他们躲开，在躲闪中惊恐，在闪避中预见自己的下场。</p>

这是怎样的折磨？</p>

卓全到底是个读书人，这会哪儿还能站得起来，满脑子都是修罗炼狱，满目都是尸体和鲜血，平素不怕杀人，如今却信极了鬼神之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