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所产生的压迫感又一次席卷而来，判官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向我发起挑战，我会在角斗场安排一场公平公正的较量；其二，就是由你来代替鮟鱇鱼的位置，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履行它未完成的任务，在角斗中解决掉一个名叫『帝王』的对手，既然你能杀掉鮟鱇鱼，应该能做得到吧？”</p>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选择第二条。</p>
判官一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仁慈了，D区有无数人都渴望着能取代鮟鱇鱼，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成为宠物也没什么不好的，判官的宠物要比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滋润得多。</p>
“但是——”</p>
判官话锋一转，看向了跟随宋岚一起而来的陆湘，“名额只有一个，这是D区不可动摇的规则，你们应该听说过C区的奴隶该如何成为D区的居民吧？没错，只有击败一个D区的原住民，双方互换身份。”</p>
这是他临时灵光一现想到的乐子，从两人互动的小动作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很好，甚至还极有可能是情侣，“你们可以在这里解决，或者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场正式的角斗。”</p>
这在监狱里可不多见。</p>
“我们都没有取代鮟鱇鱼的打算，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取代鮟鱇鱼的新宠物。”</p>
宋岚的回答让判官愣了愣，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么说，你决定在角斗场向我发起挑战？”</p>
“不，我也不打算这么选。”</p>
宋岚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他努力尝试通过和平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然而遗憾的是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尤其是这个充满血腥、暴力与罪恶的监狱。</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汹涌的灵能又一次涌现了出来，就连空气了都沾染了腐败的气味。</p>
两人所处的房间都因为不断膨胀的灵能扭曲崩塌，虚无的黑色阴影正如黑洞一般将周围的一切物质牵引过去，“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不灭的，即使对于意识体而言也是如此。”</p>
判官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宋岚的内心。</p>
这个监区里曾经也的确出现成为意识体后便认为自己不死不灭，从而肆意妄为的角色，而他们后来的下场多半都非常惨淡，“去C区当奴隶可不是最糟糕的结局，至少那些人还有希望可言。”</p>
在灵能的摧残之下，角斗场的穹顶开始崩塌，逐渐汇聚的灵能在半空中形成了漩涡状的乌云。</p>
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即将降临于此。</p>
“去角斗场决斗太浪费时间了。”</p>
宋岚仰着头，透过塌陷的穹顶仰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p>
想必这声势浩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那位统治者的注意，毕竟判官也算得上祂从众多犯人里挑选出的品质优良的蛐蛐，培育一只蛐蛐的过程极为漫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判官之于统治者，其实就与鮟鱇鱼之于判官如出一辙。</p>
良久，宋岚收回目光。</p>
看来是他“蛊惑人心”的能力有所衰退，没能将像过去在上层世界时那样成为人人喊打的“信仰小偷”。</p>
“现在和解还来得及么？”</p>
他最后问了一句。</p>
“和解？暗自庆幸吧。”</p>
判官的声音与雷鸣混杂在了一起，在灵能的催动下仿佛整个天空都压了过来，“你即将目睹的是将意识体彻底抹去的力量，这就是主……”</p>
“跳过。”</p>
下一刻，乌云散去了。</p>
时间产生了诡异的波动，以至于见证着这一幕到来的犯人们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p>
天空依旧湛蓝。</p>
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白云照射在这片大地上。</p>
他们还看见了『最强改造人』的宣传海报，上面的战绩已经上升到19-0，下一场预告的对手依旧是人气选手鮟鱇鱼，按照过往的战绩，鮟鱇鱼选手的第二战往往都是以毫无悬念的碾压姿态击溃了对手。</p>
这将会是一场充满了悬念的对决。</p>
当犯人的思维进展到这里，才忽然想起了鮟鱇鱼选手遇害的传闻。</p>
对此，判官大为震怒。</p>
他的愤怒剧烈到了足以撕碎天空。</p>
……咦？</p>
头顶上晴朗的天空与他们的记忆极为强烈的反差。</p>
判官真的动过怒么？</p>
以及，鮟鱇鱼选手真的被人杀害了么？</p>
而当午后的阳光重新照进位于角斗场顶层的房间时，挥之不去的是犹如墨汁般飞溅得到处都是的残骸，这也让宋岚所处的空间充满了凶杀现场的气息。</p>
“老陆，你刚才也都看见了。”</p>
宋岚沉思良久之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他是自然死亡。”</p>
小剧场其三百二十六：</p>
某年某月某日周四，傍晚</p>
“老陆，我觉得你的言论很有歧义，为什么我在你眼里看起来就和堕落之源没什么区别？”</p>
宋岚提出抗议。</p>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工作的缘故，陆湘脑海里总会产生一些“古怪”的想法，他敢打包票在这个方面对方可比他要懂多了。</p>
而他则一直都是心智健康的代名词，浏览过的最过分的电影恐怕也只是因为抨击了公司体制而被封杀的禁片。</p>
“没有歧义，这是人之常情，非常自然的心理和生理反应。”</p>
“喂，你说得越来越过火了。”</p>
公寓里现在可是住着夜鹭和小洋芋这两个小朋友。</p>
这种事小朋友听见了能顶得住么？</p>
“这些都是科学知识。”</p>
经过了另一番研究，陆湘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走进了误区，“为什么我要克服这些念头？”</p>
对此，网上做出的解释是会消磨人的意识，更严重一些的情况甚至会使人目光呆滞，极度自卑，且智商逐年下降，最后完全沦为傻子。</p>
但这些事显然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据她仔细总结后发现，这反而对她的健康有着极大的好处。</p>
“对健康有好处的事就应该积极尝试。”</p>
陆湘大彻大悟，“为了我们的健康着想，也请你改变看法，勇于做出尝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