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死者的死状有相似之处,都是被钢针和细丝“固定”住,以摆出跪姿。</p>
说明很可能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p>
但三人的头颅,分别以不同的手法处置,又不像是同一人的手笔。</p>
难道是凶手根据他们不同的“罪责”,改变了处置的方式?</p>
头颅不同的处置方法,隐喻着什么?</p>
凶手的动机又是什么?</p>
仅靠目前掌握的信息,原则上还无法为此案定性。</p>
不过,杀人者手段残忍,大概率涉及到仇杀。</p>
这便要深挖出三位死者背后的隐秘,方能了解到凶手杀人的潜在动机。</p>
元博沉思了片刻后,问道:“仵作呢?”</p>
崔三回道:“稍后便来。”</p>
话刚说完,就看见有两个身穿刑部官服的人走进了院子。</p>
为首的竟是个女子,身后背着一个木箱子,想必是装着验尸所用到的工具。</p>
元博看向崔三,微讶道:“怎么是个女的?不是让你找刑部最好的仵作吗?”</p>
崔三张口,但未及回话。</p>
那位刑部的女官走来,却似乎已经听见了元博的话,当即便盯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怎么?你看不起女人?还是没见过女仵作?女子就不能是刑部最好的仵作吗?”</p>
元博闻言,尴尬道:“那倒不是,这位女大人别误会,元某绝非有看不起女官的意思,只是有些讶然罢了。敢问女大人怎么称呼?”</p>
那女官却哼了一声:“本官是受太常令所召,来此验尸的。不是来和你套近乎,问我名讳作甚?”</p>
说完,便步入了书房中,显然不想理会元博。</p>
倒是崔三趁着这间隙,小声对元博说道:“她叫薛芸姝,刑部尚书之女,五品提刑官。比头儿你的官位还大,也是刑部公认最好的仵作。”</p>
听此,元博再次讶然,没想到刑部最好的仵作居然是女流,还是个尚书之女,倒是令人大感意外。</p>
而元博本无心的一句话,似乎已经让这位女提刑有些误会他有性别歧视之嫌。</p>
“你怎么不早说?既是刑部最好的仵作,与之交好,有助于我们日后查案。如今,她好像对我印象不是很好...”</p>
“头儿你也没早问啊,不过你放心,这位女提刑素来深明大义,想来是误会你看不起女子,待事后再做解释,定能化解。”</p>
“好吧!但见她面容姣好,又是尚书千金,怎么会甘愿做一女仵作?在家过着大小姐的日子,不好吗?”</p>
“...”</p>
两人相互私聊的间隙,薛芸姝已经在着手验尸。</p>
她带着一副布手套,抓起慕容秋山手上的头颅,摸了起来。</p>
很难想象一介女子看到如此残忍的凶案现场,竟还能保持镇定,可见其职业素养极高。</p>
边摸着慕容秋山的头颅,边说道:“死者头颅被斩下,看切口处平整,凶器可能是刀剑。”</p>
身旁,薛芸姝带来那名随从拿出一本小册子,便开始执笔记录。</p>
“死者的眼睛被挖出,除此之外,头部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但仍无法确定,死者是死于斩首,还是死后才被人斩下头颅。”</p>
“尸体身上有钢针...共二十三枚,但刺入处没有血液流出,说明是死后才被插入钢针。”</p>
“死者胸膛被划开,脏器外露,疑似是致命伤...”</p>
说着,薛芸姝蹲下身,依次拔出慕容秋山身上的钢针。</p>
却突然从开膛处掉出了一个“东西”,血淋淋的,森然恐怖。</p>
那“东西”类似于心脏,但显然比正常心脏要小一圈。</p>
薛芸姝脸色凝重,捡起“心脏”看了看,又似在掂量其重量。</p>
片刻后,才道:“死者身体中有脏器掉出,疑似心脏,但可能并不属于死者。”</p>
说完,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将尸体上的钢针和细丝摘除后,使尸体平躺在地上,然后伸手摸进了尸体的胸膛内…</p>
这一瘆人的动作,即便是元博二人看了都有些难以直视,而薛芸姝却习以为常,驾轻就熟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