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p>
就在於两场胜利之后,曹幹正式着手对他的部曲的改造,头次开始热火朝天的围炉夜话的这晚,同样的初春季节,同样的月色之下,东海郡西北边的鲁郡郡府里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p>
先是庞彩兵败身亡、南成县宰投降的消息传到,继而费县亦降力子都的消息又接踵而至,鲁郡郡府的官吏们,上至郡守梁丘寿,下到寻常吏员,无不为此震惊。</p>
费县投降力子都的消息是入夜后刚传到的,梁丘寿闻讯当时,就赶紧召郡府的大吏们来堂上相见。功曹、主簿等吏才聚齐未久。堂上十余人,昏黄的烛光映衬下,此刻个个忧色满面。</p>
鲁郡与东海郡接壤,费县、南成离鲁郡都很近,南成距离鲁郡最近,只有百十里之远,费县稍微远一点,可也远不到哪里去,两百里上下而已。自南成也好,自费县也好,若往鲁郡来,俱是一马平川,无有山水之阻。接下来,力子都会干什么?他如果来攻鲁郡可该如何应对?</p>
梁丘寿的干瘦的脸上尽是担忧,他掐着稀疏的胡须,说道:“东海属正庞彩,是个会用兵的,他手下的东海郡兵数量也多,比咱们的郡兵多,可连他竟然也不是力贼的对手!庞彩一败,东海境内已是无有可阻力贼之人!他下边来,若是发兵来攻我鲁郡,敢问诸君,有何应之策?”</p>
一吏说道:“府君,力贼是沂平郡人,东海既已无他的对手,那他底下来,是不是会还攻沂平?咱们鲁郡和他无冤无仇,与他没甚干系,他不一定会来侵犯我郡吧?”</p>
又一吏说道:“力贼早前为何从沂平窜至东海?还不就是因为他被沂平大尹所败?他打不过沂平大尹,这底下来,以我之见,他还真不见的会回沂平,不排除有西攻我郡的可能!”</p>
又一吏忧心忡忡地说道:“府君,咱们鲁郡不是大郡,一小郡耳,东西宽处不过百余里,南北也才二百里,毫无纵深可言!境内又除郡北有泗水的一段外,可以说是毫无山川险隘,力贼若竟真如府君所忧,一旦发兵来攻我郡,这、这……,这恐怕就会不可收拾啊!”</p>
说话此吏乃是梁丘寿的门下功曹。</p>
梁丘寿问他说道:“公素有智谋,就此可有对策?”</p>
功曹说道:“府君,思来想去,现下只怕是唯有一策可用。”</p>
“是何策也?公速速说来!”</p>
功曹说道:“府君,此策便是府君最好是赶紧上书朝廷,请求朝廷遣派王师,前来剿贼!”</p>
“……此策?”</p>
功曹说道:“怎么?府君莫非有为难之处?”</p>
“唉,此策我也想到了,可的确是有一桩为难。”</p>
功曹说道:“下吏冒昧猜之,府君所为难者,可是力贼现今尚在东海郡内,未有入寇我郡,故此府君以为,似是不宜於此际上书朝廷,请求王师来救?”</p>
梁丘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难!力贼毕竟现尚未入寇我郡,我若於这时就上书朝廷,朝廷万一责怪,如何是好?”</p>
却是说了,力子都乃是反贼,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入寇鲁郡,可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性,那么梁丘寿上书朝廷,请求王师救援,也该算是未雨绸缪,则梁丘寿为何反而担心,他会受到朝廷的责罚?这是因为王莽此人,最不好听到的就是哪里起了反贼,由是搞得朝廷内外、地方州郡的大小官员们,通常也都不敢与他说这些事情。</p>
功曹忖思多时,说道:“府君,可是除此以外,似是已无别策可用了啊!”</p>
梁丘寿倒是想到了别的办法,他迟疑了会儿,说道:“我倒是有个对策,只是不知可行与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