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狗边上一人,是他屯中的前队队率,踹了李县尉一脚,骂道:“甚么斤两,也敢顽抗!”</p>
曹幹止住了他,说道:“待回部中,交给从事发落。”问万仓、丁狗,“你两屯伤亡情况如何?统计了么?”</p>
丁狗答道:“回小郎的话,我屯已经统计好了。没有死的,伤了四五个,多是轻伤。”</p>
万仓说道:“回小郎的话,我屯的情况和丁大兄屯差不多,也没有战死的,伤了七八个。”</p>
毕竟北墙这里有李县尉亲自督战、指挥,守卒的抵抗程度比西墙守卒更为强烈,并且万仓屯的战士大多也没有丁狗屯战士的作战经验丰富,因是万仓屯负伤的战士比丁狗屯为多。</p>
“把负伤的战士,现就派人抬下去。”曹幹往官道上李顺、张曼等的位置望之,李顺领了部分兵士,正往堡内来,张曼和部分兵士还留在官道上,他令道,“抬到张公处,……”回顾南边,遥见郭赦之等已经接近了从南边来的那伙人,改变了主意,说道,“不,南边来的那伙人虽然不像是守卒的援兵,但来历还没搞清楚,官道上不一定安全,别抬到张公处了,请张公入堡,给他们进行疗治。堡内尚未彻底清剿,也可能会有隐患,切记,要保护好张公。”</p>
丁狗、万仓应诺。</p>
丁狗令那前队队率回去西墙上,执行曹幹的命令,万仓亦叫随在边上的本屯队率照此执行。</p>
几人的目光,皆转移到了南边,遥遥眺看南边官道上的郭赦之等与那伙来人。</p>
却是突然发生了件诸人意料外的事情。</p>
曹幹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郭赦之那边,对李县尉的看管登就松了很多。</p>
被不堪羞辱的李县尉抓住了这个机会。</p>
他攒足力气,挣开了按压,急奔到垛口处,纵身下跃!</p>
下跃当时,他嘶声叫道:“天可垂见,吾之忠义!尔等贼子,王师到日……”王师到日怎么样?底下的话,他没机会说出了,人已经坠落地面,当场摔死。</p>
倒是把墙下还没有上到墙上的万仓屯的战士吓了一跳。</p>
曹幹等人怔了怔,褚交快步走到垛口,探头下视,看见李县尉趴在地上,白的脑浆、红的鲜血已把其身左近的地面染浸,回禀曹幹,说道:“小郎,这狗日的摔死了。”</p>
曹幹肃然起敬,说道:“果是个刚烈之士。”摇了摇头,又敬意变成鄙弃,说道,“可惜了。”</p>
丁狗奇怪他短短两句话间语气的变换,问道:“小郎,可惜什么?可惜死了么?”</p>
“不。虽是个刚烈之士,站在了反动的一面,与咱们敌对,那就是咱们的敌人,其死不足惜。”</p>
丁狗不懂曹幹的意思了,说道:“小郎,那可惜什么?”</p>
“可惜的是其虽刚烈,但却站在了反动的一面,并顽固不化,不知悔改。”</p>
万仓若有所思,想起了刘昱礼敬钱均等人,甚至为此不惜惩治老部曲戴利,可最终钱均等却没有一个肯在部队离开海西时投附刘昱的这件事情,说道:“小郎此语……”</p>
“我此话怎么了?”</p>
万仓说道:“回小郎的话,我也说不来。只是小郎起先说要把这个县尉献给从事的时候,我以为小郎想的是和从事一样,想要礼敬这些官吏、士绅,但刚听了小郎此语,又觉得,小郎对待这个县尉的态度和刘从事对待钱均等的态度,实际上却似是大有不同。”</p>
曹幹摸了摸颔下短髭,笑道:“万大兄,咱们与从事本来就不同。”</p>
“本来就不同?”</p>
曹幹没多做解释,他看见郭赦之等已与南边来的那伙人碰上。</p>
万仓亦没心思追问曹幹了,与丁狗等皆全神贯注地注观看郭赦之等与那伙人碰面后的情形。</p>
两边碰面后,诸人看到,来的那伙人中出来了几人,与郭赦之这边答话。说了没一会儿话,郭赦之等转将过来,与那伙人合成了一股,向坞堡这边回来。</p>
两边没有发生打斗,万仓、丁狗等松了口气。</p>
万仓说道:“小郎料得真对!这伙人不是守卒的援兵。”</p>
丁狗说道:“不是援兵,这么一大伙,到底是什么人?”</p>
关於这一点,曹幹也不知道了。</p>
疑惑很快得到解答。郭宏领了两人,先跑了回来,上到墙上,见到曹幹,欢喜禀道:“小郎!来的那伙人不是守贼的援兵,是铁官徒。他们说是来投奔入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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