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长史见没人理他，拿起宋白的长氅，一边擦眼泪，一边擤鼻涕，搞得宋白放下笔去安慰他，要放宽心……</p>

洛阳皇城的宣室</p>

一名少年刚合上批改完的奏折，郭公公就拿着浮尘弓着腰走进来了：“皇上，太常太医令带着幽州的衢医长求见。”</p>

“让他进来。”少年揉了揉鼻梁，强迫眼睛保持清醒。</p>

衢医长刚走进宣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过安就直入主题：“皇上，违禁药找到了。”</p>

“快拿给朕看看。”少年站起身，直接走到衢老的面前，亲自扶起他。</p>

“这是检验出来的结果。”衢老打开医药箱，把从女尸胃液中提取出现的五石散呈给皇上看。</p>

接着，他又说道：“启禀皇上，根据下官的检查，五石散是混合在一种名为幽州五谷酿的酒中。”</p>

“你说的，卖到五十斤一坛的幽州五谷酿？”少年再次问道。</p>

“正是。”衢老回答。</p>

“巧了，朕的皇宫里，也有一坛。”少年说完，让郭公公去把酒拿上来。</p>

这时衢老才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久不曾见面皇上。</p>

如今他十七岁，正是意气奋发年龄，浑身上下透露王者气息。</p>

当他注意到皇上的眼神，连忙低下头，不敢在东张西望。</p>

“衢爱卿，你有办法，直接从酒里面提炼出，你口中的五石散吗？”皇上问道。</p>

他名叫刘秉承，忙于江山社稷，至今还未立后。</p>

“如果酒中的确有五石散，下官肯定能够提炼出来。”衢老认真回复。</p>

等到郭公公命令太监把酒抬上来，刘秉承立刻解开盖子，示意衢老检查。</p>

奇怪的是，这坛酒并没有五石散。</p>

太常太医令连忙质问道：“衢重疾，你可是跟我拍着胸脯说，就是幽州五谷酿中含有五石散。”</p>

衢老没有回答太常太医令的话，而是问皇上：“启禀皇上，你的酒，是在幽州姜氏一族手上买的吗？”</p>

“朕听三公说，就是在洛阳买。”刘秉承回答。</p>

衢老思索半刻，才回复道：“会不会仅仅是重名了。”</p>

一旁的郭公公听见这句话，悄悄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慢慢地离开宣室，对着刚才搬酒的小太监说：“赶快去把它处理掉。”</p>

小太监跟鹌鹑似的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他，又折回刚才的藏酒的地方。</p>

他走到跟衢老身前一模一样的酒坛面前，用力往地上一推，砰的一声，酒坛子立刻倒在地上。</p>

他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就赶紧跑，郭公公的意思，是叫他把酒拿去倒入护城河里，现在酒坛子破了，酒香味飘得到处都是。</p>

他害怕被郭公公责罚，连宣室都不敢回去。</p>

“什么声音？”刘秉承自幼习武，听力远超常人，再加上他御驾亲征几次。</p>

耳力更是比从前还要好。</p>

衢老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常太医令，他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p>

就在这时，刘秉承跨步朝宣室外面走去，郭公公看见去的地方是藏酒的地方，心中暗道：糟了，出事了。</p>

他狗腿地跑上前，试图阻止皇上前行：“皇上，那边黑，你去那儿做什么？万一被毒蛇咬到……”</p>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秉承停下脚步，冷峻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动，郭公公就吓得连忙跪在地上。</p>

这位主子可不是上一位皇帝，不仅寡言，还长了一张硬朗且有冷漠的脸。</p>

每次他动怒都是这个表情。</p>

看上去明明什么也没做，再多一句嘴，小心脑袋从脖子上面搬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