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舞台布,格外厚重。
舞台布跟前的桌子,格外孤单。
小七走上台,没有像刚刚第十位选手唐宝琳一样,有热烈的掌声,毕竟这里是青盟大学,基本没有几个人认识她。
对于恩华大学,大家还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毕竟这是难得的一所二本的私立大学,国内私立大学也不少,但是正经的二本很少。
小七的舍友几人在台下,靠后面的位置坐着,看小七上台,蜜儿努力的鼓掌, 不过没有形成带动,稀稀拉拉的。
她们这时候也觉得压力大了,来之前,觉得小七一定可以的,甚至对小七拿第一都抱有信心,毕竟每次小七都给她们带来奇迹,连跑马拉松都能破纪录。
可是看完一个个选手的演讲,连小七的头号脑残粉蜜儿都有点不确定了,青盟大学的学生实在太强了,一个比一个优秀,她们本来觉得都是大学生应该也差不多,实际上却是差距非常多。
想想也是,人家考六百多分上的青盟大学,你考四百多分上的恩华,高考分数就差了两百多分,就是青盟大学最差的学生,也比你强。
尤其还有青盟大学和其他大学的学生之间的惨烈对比,她们都越来越不自信,连韵书的小呆脸看着似乎都更呆了。
魏橙也是鼓着脸,一脸严肃,特别紧张,好像上台的是她一样。
那一边,林闵的几个舍友看到小七上台,推了推林闵小声道“卧槽,你这妹子真好看啊,跟唐宝琳比不相上下,难怪你对唐宝琳一点兴趣都没有。”
小七没有给自己化妆,虽然礼堂也是个小舞台,距离比较远,化妆的话会显得面部更清晰立体,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演讲内容,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演讲过程中很难控制情绪,会流眼泪,妆花了,就更奇怪了。
她的演讲主题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她在宿舍夜谈的时候,和舍友们说过这句话,她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一个有价值的人。
最初的稿子是她自己的生活经历,小时候的经历居多,回忆起来,小七还是会很容易落泪的,很多人说童年的不幸是需要一生来治愈的,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的不幸。
如果没有后来的蜕变改变,小七觉得自己说不定过的是另外一种人生,没有上大学,去打工,跟村子里的其他姑娘一样,到了一定年龄就考虑出嫁,谈彩礼,越穷的地方,要的彩礼越重,嫁给一个同样贫穷的人,重复爸妈一辈子的生活,然后可能会生孩子,孩子成绩好的话,要上学会继续要申请补助,给不了太好的条件,一切看他自己的造化,成绩不好的话就不上了,继续出去打工。
一辈子重复一辈子,永远如此。
她不想这样,她心中有一颗种子,不知道何时种下的,一直在努力的生根发芽生长,她想前进进步,她想向上走,她想走出去,她想走出自己的阶层,她想探索她的阶层之上的阶层,再之上的阶层,她想做一个更有用,更有价值的人,她必须不停的努力,向上。
小七的英语口语非常好,比唐宝琳更好,但是声音没有她的甜美,她站在台上,没有紧张,实际上她此刻情绪非常饱满,她已经忽略了紧张的情绪,她上台到演讲开始都没有笑,略微有些严肃,莫名让人感觉气场很强大,底下虽然没有鼓掌,但是也没有像其他选手上台那样,很多窃窃私语,聊天,很安静。
连评委老师都专注的看过来了。
“我出生在一个很穷很穷的山村,四年级第一次喝瓶装水,我以为是别人恶作剧,那一瓶要一元钱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跟水一个味道我父亲身体有残疾,走路跛脚,大家都不喊他名字,喊他苏瘸子,连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称呼他那一年过年我得到了一个苹果还有一根火腿肠,我以为那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小七就这样娓娓道来,她说的时候落泪了,她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她自己的故事,她从深山古木拉村,走到黄盒镇,再走到吕山市,然后到盟市的经历。
她的失败,她的成功,她的努力,她的伤心,她的愤怒,她的委屈,她的坚持,直到今天,站在这个台上。
她演讲的时候,没有搞笑,虽然有些事,听起来似乎有点好笑,可是好笑之余更加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