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贺倒不着急回去,他此番的目的就是求医问学,如果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反倒让他不安生。
蛇心刚从前府回来,只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见也没什么事,而且柳如眉也不在这里,便想着赶紧回擎王府向主子汇报她听到的那些消息。
打了声招呼她也走了,此时这空荡荡的医馆里只剩下肖月和权大夫以及小药童三人。
肖月见这位老人家既不走也不说有什么事儿,便重新端起了盆子继续擦地。
权贺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吭哧着说道“肖神医,在下有些问题,不知可否请教于你。”
在权贺的环境与认知里,所有的医者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别说教授于外人,甚至有时候师傅都不能教徒弟,否则也不会有关门弟子一说。
那是绝技,根本不能外传,而他们也知道,这种话题是禁忌,问了同行只会遭到鄙夷。
别人不会说出自己的独门绝活,就像他也不会告诉别人他的看家本事一样。
此时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让他这张老脸挂不住。可那些医学难题困扰了他大半辈子,如果不解了心头之惑,他就算死了在地下也不会踏实。
肖月疑惑地回头看着权贺,看这位老者银发白须,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想必也是位医者。
身为同行,人家又是前辈,怎么能说“请教”
“老先生客气了,晚辈只是在医术上略知皮毛,比起师师弟,晚辈这些都拿不出手,还请老先生不要取笑晚辈了。”肖月没那么多弯弯绕,客气地回道。
以前在流云山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的一身医术可以拿得出手,虽然比不得师傅流云医圣,但比其他师弟却是强了许多。
不过他一直都很谦虚,这也是流云医圣很喜爱这个大弟子的原因之一。
求医行医之人,必须得有空杯心态,这样遇到疑难杂症,才不会贸然出手,否则害得就是一条性命。
肖月深知这个道理,在流云山的时候,他也是潜心研习医术,就在他以为他习得了医术的精髓之时,遇到了柳如眉。
这个女人颠覆了他对医学的认知,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学的那些东西在这个女人眼里,完全不够看,甚至还很小儿科。
他这些东西,甚至还比不过柳如眉五岁的女儿
就连他的师傅流云医圣,其医术在柳如眉的面前也几乎搬不上台面,这让肖月挫败了好一阵子,但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跟着这位姑娘,哪怕只学得一小部分,对他都是莫大的收获
此时权贺的“请教”,对于已经放空了心态的肖月来说,他是真心不敢回应。
人外有人,谁知道这位老者会不会又是位高人都说高人是最谦虚的,自己要是大言不惭的乱说一通,不仅丢了自己的脸,流云门和柳如眉的脸也要被他丢尽了。
权贺见肖月婉转客气地回绝了,心下有些失望,不过却也在预料之中。
小药童还眼巴巴地瞅着肖月,一双眼睛都要冒出泡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