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一直注意肖峪那边,根本就没有看到柳莨的小动作。她一看董嫔停在肖峪的面前,似乎在对肖峪指指点点。风很大,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看着肖峪颔首像是在听训的样子,她当即就又炸毛了。
"卧槽!那秃头老太婆又在说什么?是不是在骂你师兄!"她大骂一声,丝毫没有掩盖声音的意思,边骂着边伸手去抓柳莨的袖子,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的手一挥,却落了一个空。
因为十一先一步发现了她的动作,护着柳莨,身形一闪,便往后退了几步。
柳莨听见苏轻喊的那一嗓子,动作也是一顿。默默叹了一口气,从十一怀里退出来,转头一看,见董嫔果然注意到了这边,正要过来。
董嫔刚往这边走了两步,便见后面的马车那边"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穿着厚重的衣服,头发梳得倒是整齐,只是口歪眼斜,还流着口水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董嫔看见他下来了,也是一愣,转头去和他说话了。
"我去!这是哪个庸医搞的事情,怎么给人扎成这样了!"苏轻的注意被转移了,盯着轮椅上那人仔细瞧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拍大腿,骂得义愤填膺,"医术不精就不要出来害人!那些穴位是能随便扎的!这种人迟早……"
"苏姐姐,冷静一下……我扎的,我扎的!"柳莨赶紧拦了她一句,趁着她没有骂出更难听的话,迅速打断话茬。
苏姐姐师承医仙,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但也确实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生平最恨骗钱的庸医。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柳莨也丝毫不奇怪。
"啥?"苏轻的怒气一滞,皱巴着脸将柳莨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半天憋出来一句,"你的医术……那啥……怎么退步成这样了。没有把握,动什么针啊……你,你给开点方子不行……"
苏轻顿了一下,又看看轮椅上的人,苦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都弄这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扎得好……看看你办的这件事!"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柳莨一眼,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包针,便准备去给"自家的死孩子"收拾一下烂摊子。
"苏姐姐!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叫周揩,是董嫔……就是秃头老太婆的表弟,之前一直仗势欺人,还曾经把师兄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柳莨看她这反应,也是有些感动,却还是赶紧将她拽住,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苏轻一顿,僵了半刻,神色慢慢有了变化。
柳莨心里猛地一跳,一把抱住她的腰。
"卧槽!你出去以后别说我师父教过你,都动了针你还扎不死人!别拦着我,老子一针下去,扎得他七窍流血!"
苏轻一听肖峪被欺负了,当即就炸了,举着针一个劲地扑腾。
"苏姐姐!冷静!冷静!"柳莨摁住她有些费劲,只能努力规劝。
虽然她也讨厌周揩,心里想着怎么弄死他。但是也不可能就放任苏姐姐这样扑上去,大庭广众一针把周揩扎死吧。
而且,据说董嫔还挺在意周揩这个表弟。估计要真给弄死了,还要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柳莨一脑门子黑线,死死地抱住苏轻的腰,不敢撒手。
十一是想帮忙的,但是被柳莨给制止了。苏姐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她自己多半不会在意,但是师兄那边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
"卧槽!放开老子!老子要搞死他们!还有那个秃头老太婆,一包□□下去,让她与茅房长相厮守!敢欺负我家肖峪!老子……"
苏轻闹腾得更加厉害,她的武功和柳莨不相上下,一挣扎起来,柳莨还真是抓不住。
她一边骂,一边扑腾。
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听得柳莨都是一愣。
嗯?你家肖峪~
她突然松开手,朝着苏轻挑挑眉,露出一个笑。
苏轻也意思到自己失言,动作骤然僵住,怒火便是一滞。
她刚才闹唤的动静太大,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就连站在远处的肖峪听到她的声音,也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苏轻最后一嗓子喊得太高,弄得自己也有点慌乱。她一转头对上肖峪的视线,被弄得老脸一红,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