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半圈, 眉头皱得极紧, 拼命在脑中思索应对的办法。
"柳姑娘,那到底是何物?!"
坐在柳莨对面的矮胖谋士眼中闪过惊恐,颤着声音来问,从神色中便能看出他怕得厉害。
其实不只是他, 在坐的人中有三四个脸上都带了难掩的恐惧, 另外也有强作镇定的,只少有的一两个眸中毫无惧色, 低头看着茶杯深思。
而九皇子除了一开始表情有异, 后来就一直抿唇笑着。听到有谋士询问, 他的目光也落在柳莨身上。眼中却只是单纯的好奇, 没有一丝的恐慌之意。
"是一种迷药。一般会昏迷三四个时辰。但是武功越高毒效越强, 而且……无药可解, 只能等药效过去。"柳莨说着话,目光却是看向苏轻的。
"嗯。"九皇子低声应了,随手便召来一个下属, "去把可能下毒的人杀了。"
"直接杀?不先审讯一下吗?"
柳莨一听这话皱了眉,连忙开口拦了一句。
"不是老四的人,就是太子的人。太子手下有用毒高手,所以更可能是他。更重要的是,这么短的时间, 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还不如直接杀了。"
九皇子转头看过来, 抿唇笑着,不紧不慢地给柳莨解释。
他说话时透出的沉稳也影响到旁边的人, 原本恐慌的谋士稍微安定了一下。
"解是解不开了,把这个药分着吃了,能暂时压制一下。"
苏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取出一个药瓶扔到师兄的怀里。她紧皱着眉在原处转悠了几圈,最后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地轻功便出了屋子:"我再去给你们找点别的药。"
"我去找张老,再安排董嫔。剩下的你们俩个商量。"
柳莨从师兄手里接过药吃了,视线在九皇子和师兄身上转了一圈,扔下这句话,便一刻不停地起身去处理事情。
可惜今早便送走了齐先生,不然还能多一个帮手。
"太子不会动董嫔的。你留人手保护自己!"
九皇子忙起身来拦她,语气急切地嘱咐了一句。
"事无绝对。你以后是要做明君的,生母不能出事。"
柳莨伸手拍拍他的肩,反倒是抿唇笑了。说完这话,她也不等九皇子再说什么,身形一晃便出了屋子。十一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自从知道柳莨中了迷药,他的身体便一直是紧绷的,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时刻警戒。
屋中重新喧闹起来,人声鼎沸。
不到半刻,柳莨就安排完董嫔的去处,带着张老风风火火正地回来。
她刚进门,就被苏轻塞了一怀的药。
"柳妹,咱们兵分两路。你带着苏大夫,张老还有十一,往西南走,一路进山。然后……"
九皇子一见她进屋,赶紧把她拽过来,和她讲撤离的路线。
下毒的人是被偷偷杀掉,又派人伪装的,不知道能隐瞒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内奸。
所以!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九皇子想把自己能考虑到的东西,全部塞进柳莨的脑子里。他的语气急切,神色无比郑重,极重要的地方会重复好几遍,来确定柳莨真的记住了。
柳莨听他说话,皱了眉,眼中透露出不赞同,却没有着急打断他。
九皇子的话说到一半,拧了眉,转头看向旁边的侍从:"周揩身上的信物还没有找到吗?"
"还没有。"
黑衣人感受到他暗藏的怒火,心下一凌,却还是只能摇头。
"什么信物?"
柳莨在心中推算逃跑的路线,突然听到他这话,随口追问了一句。
"入荆州过山的凭证,一块白玉的玉佩。"
九皇子眉头皱得更紧,压下心中急切,努力将声音放得平稳。
"白玉玉佩?"柳莨重复了这个词,猛地想起一物来。她从收拾出来的小包裹里,取出一物递到九皇子手边,"是这块吗?"
她刚才简单收拾行李的时候,本不想带着这块玉佩的。
但想想十一也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便还是带上了。
"就是这个!"
九皇子拿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睛就是一亮。
不过,惊喜之后,他还是有些诧异,"柳妹,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曾经见周揩把这个当做普通的玉佩佩戴过,但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了。对周揩进行严刑逼供都没有用,周揩就一直说是丢了。
"嗯……"
柳莨皱眉沉默了半刻,一时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事。有了这个,便会好办很多!"九皇子不想看她为难,摇头笑了,开口便将这事掩盖了过去。他把玉佩推给柳莨,语气更认真了几分,"柳妹,你拿着这个玉佩,便能入荆州过山。追兵手里没有信物,那寨子里的人不会放他们过去的。到时候,你只要……"
"你准备带人往东走?"
柳莨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突然毛出一句话来。
"是。"
九皇子愣了一下,停下了话茬,却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你拿着玉佩往西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