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柳莨一看她这蔫嗒嗒的样子,差点没有直接笑出声,掩了一下唇角,才假装镇定地吐出一个问题。
苏轻自然是看出了她掩藏的幸灾乐祸,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到床上,靠着柱子开始装死。
十一早就把药碗接了过来,又去取了蜜饯,而后才端过来盯着柳莨喝药。
柳莨给自己把了一下脉,判断了一下。虽然病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也可以再喝一副药来巩固。
当然,更重要的是,苏姐姐面临这么大的"艰难险阻",还能按时来给她看病。
这份情意,她得收下啊!
她的视线从"奄奄一息"的苏轻身上扫过,掩住唇边的弧度,从十一的手中拿过药一饮而尽。
这种汤汤水水的中药,还是一如既往地苦得扎嗓子。
十一见她喝完了,赶忙拿了蜜饯给她吃。
柳莨却一偏头躲开了蜜饯,十一只以为她今天是不想吃这种,便着急着要去给她找其他的。
结果,他还没有来及迈出步子,衣襟便被柳柳拽住了。他虽不解,但还是下意识顺了柳柳的动作。
下一刻,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十一明显怔住了,垂了眼眸,睫毛颤了颤,耳根就又开始发红。
柳莨只是随性而为,刚才十一弯腰靠近,眸色专注,薄唇颜色浅淡,看着就很清甜的样子。苏姐姐又在旁边装死,她也就顺势亲上去。
嗯……确实比蜜饯甜。
她感觉嘴中的药味散了大半,才笑眯眯地退了回来,仔细一看,十一的耳朵竟已经红成了一片。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会脸红啊~
柳莨也觉得有些新奇,伸手在他的耳垂上捻了两下,倒还真是烫手得厉害。
"行了行了,先别蜜里调油了。我给你看看脉象,就要回去睡觉了。"
苏轻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爬起来,便要来摸柳莨的脉象。
"行啊。苏姐姐现在可要好好休息呐。"柳莨见十一红了耳朵,本是兴致正浓。不过,看看苏姐姐的惨样子,她还是摇头笑了,停下原本的动作,转而将手递了过去,"对了,我今天倒是觉得病已经全好了。"
苏轻面对她的调笑,烦躁地抓抓头发,半天还是没说话,最后一把拽过柳莨的手,开始把脉。
她凝神分辨了半刻,眼中突然迸发出惊喜,猛地坐直了身子:"诶?还真是好了!"
"对啊,今天醒来以后神清气爽的!"
柳莨认真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语气轻快。
苏轻觉得新奇,又仔细把了一遍脉,才终于确认小莨儿的病突然好了。
明明昨天的脉象还……
"谁给你开了别的方子吗?"
苏轻琢磨了半天,最后想出一种可能来。
"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看到了青鸟。青鸟不都是象征好运嘛……"柳莨托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下,顿了半刻,回忆起昨天的那只划过天际的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昨天那只鸟真的很漂亮。"
"你昨天真的看到有鸟了?"
一听柳莨提起那只鸟,苏轻不由皱皱眉,有些疑惑地追问了一句。
"是啊,很漂亮的。"柳莨点点头,视线落到苏轻的腹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来,"苏姐姐不也感受到好运了嘛。"
"你快别提这事了!"苏轻瞬间苦了脸,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柳莨原本是准备目送她出去,目光扫到旁边的呆子,眼神一转,突然开口道:"苏姐姐,那你和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啊?"
她说着话,伸手去拉十一的手腕。在提到"成亲"两个字的时候,还有意捏了他一下。
"成亲?"苏轻被突然叫住,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挑眉笑了,"你师兄早在十年就嫁给了我了,现在这会儿还提什么成亲的事情啊。"
"哈?"
柳莨都被她说懵了,满脸的茫然。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日子,才突然想起来苏轻说的是什么。她皱巴着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憋出来一句:"苏姐姐,那时候你和师兄才十一二岁,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哪能算数啊!"
"我说算就算!肖峪敢说不算吗!"
苏轻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脑袋一甩,转头就走了。
柳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言,她是知道苏姐姐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但是成亲这种大事总不好这样儿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