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万没想到,国师竟会出面替他瞒天过海!他心中正惊疑不定呢,瞧着姚广孝一声不敢吭。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国师这样帮他,目的何在?
姚广孝微笑道:“不怪白棠。是我隐瞒了身份,又叮嘱他不要泄露我的行踪。每次见面授课,也有人安排清场。所以白棠的确不知我的来历。至于我为何要收他为徒——”国师明亮的眼中有欣赏之色。“我初见他时,他就是一块未加琢磨的璞玉。然天姿过人,只须稍加打磨就能现出光彩。我一时心痒,不忍他就此埋没,所以化名许丹龄收下了这个徒弟。之所以不用真实身份,一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有考较他心志的意图。今日见来,白棠,你做得好很。”
白棠吐了口气。思来想去,自己身上也实在没有国师能算计的东西。他恭敬的跪拜行礼,朗声道:“白棠见过先生!”
姚广孝伸手虚扶:“起来吧。”
两人相视一笑,师徒关系,就此一拜而成。
“原来如此。”钟大人笑容满面,真心实意的称赞,“国师好眼力!白棠好运气啊!”
苏氏拉着女儿噗通声跪到姚广孝跟前:“您对白棠的再造之恩无以为报,从今日起,我就在家中为国师长点一盏长明灯!祝国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国师摇头道:“夫人客气了。”他目光如电般扫过人群,锁定了躲在角落的杜锦华,问:“钟大人。杜锦华该当何罪?”
倒霉的杜锦华,双眼一抹黑,和他一起来的杜家人全部仓惶跪倒:“国师,恕罪啊,我们都是被段鹤林骗了啊!”
国师淡淡的道:“钟大人,段鹤林虽已离世,但此案不能胡涂了断。真相如何,就交由你去查明吧。”
钟兆阳自是同意,段明楼感激不尽:“多谢国师。”
国师多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潘大人生了个好儿子。”
明楼一怔,垂首不语。
“世子殿下。”国师又对朱瞻圻道,“你还有何疑问否?”
朱瞻圻死命压下翻涌沸腾的怨毒,强笑道:“不敢。”
国师点点头,唤了声:“白棠。”
白棠立即上前,跟在他身侧步出了应天府。
徐三想了想,嬉皮笑脸的跟上去,也叫道:“师傅等等我。”
姚广孝唇角微勾:“徐三公子叫我什么?”
白棠恨不得挖个洞,哦不,附近就有条河,他直接跳河里算了。简直丢死人了!
徐三笑嘻嘻的道:“您是白棠的师傅,我以后就象孝敬自己师傅那样孝敬您!”
姚广孝被他那无赖又谄媚的模样惹得莞尔一笑。瞧了眼白棠,白眉轻皱。年轻人不知事,贪嗔痴妄执,五毒俱全。将来自有后悔反省之时,他懒得做眼前的恶人,随他们折腾去吧。陛下有句话说得不错,人不风流枉少年。
钟大人宣布收押除段明楼之外的杜家人,立即公文一封传至杭州县令,安排调查事宜。
雪枫离开时,孙志淳一把拉着他哀求道:“师兄,救我!”
“救你?”雪枫失笑,扯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方才只是叙述了遍当时的情形。并无说错什么,白棠不会记恨与你。”
“不,不。”孙志淳几乎要哭出来,他明知道汉王世子要用妖孽之言置白棠于死地,却还是出来作了人证。他这等帮凶的行径,绝不是雪枫轻描淡写的叙述事实那般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雪枫拂袖而去。当时在场那么多学生,为何偏只有他出现在公堂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