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想了一下,“就是,你为何会选择要股子,而不是月俸呢?就算是我不能给你一千贯的月俸,但是几百贯应该还是可以商量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每个月可以拿到几百贯,这个诱惑可是不小的。”
孙贤听完,笑着望向韩度,解释道:“先生经营手段之高妙,在商人当中可是让人如雷贯耳。咱作为先生学生,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何取舍,那岂敢自称先生的学生?”
“更何况,学生现在也不差钱。就算是最后一文钱没有,那也不算什么,就当是报答先生了。”
“有魄力。”韩度朝着孙贤竖起拇指,随后安慰着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谈妥之后,韩度就带着孙贤来到机械工坊里。
当孙贤看到宽敞的实验室之后,虽然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也激动的好似拥有了新玩具的孩子。
韩度跟着孙贤的脚步走在后面,说道:“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你想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子都行,就由你自己做主了。”
“来,我来给你介绍个人。”
抬手将孙贤招呼到面前,朝着五叔指了指,说道:“这是我府上的管家,也信韩,你叫他五叔便是。”
“五叔,幸会,幸会。”孙贤拱手朝五叔一礼。
五叔也笑着连忙躬身回礼道:“早就听侯爷说起过孙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韩度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寒暄,朝孙贤说道:“你需要什么东西,不管是材料还是钱财,你就找五叔吧,他会帮你准备好的。”
“孙先生需要什么,还请尽管开口。”五叔听了韩度的吩咐,笑着朝孙贤说道。
孙贤也拱手,不失礼的朝五叔客套:“还请五叔往后多多费心。”
见两人相处融洽,韩度安排两人,“工匠招募的事情,五叔还要多多费心。当然,你也不要闲着,五叔毕竟对机械的事情不了解,招募工匠的时候,你也要从旁协助才行。”
“先生放心便是。”孙贤昂首回道。
......
东宫,朱标的病情在朱橚的细心照顾下,慢慢的好了。下床也不再需要人搀扶,可以独立行走。
朱橚在确定朱标的病情已经完全好了之后,便告辞离开了东宫。毕竟他长时间留在东宫也不合适,而且相比起照顾朱标来,他还是更加喜欢回去和大夫讨论病症。
老朱和马皇后也在得到消息之后,连忙抽出时间,前来看望他。
“标儿,你的病好了?”
朱标脸上慢慢的浮起一丝微笑,点头回道:“谢父皇关心,儿臣的病已经好了。”
老朱顿时脸上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扶着朱标的两只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见朱标气色的确是完全恢复,便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一次,可把父皇给吓得不轻呐。”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朱标语气不急不缓。
老朱听着虽然有些奇怪,但在这高兴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
笑着重重的拍了朱标肩膀几下,老朱无所谓的道:“你没事就好。”
朱标缓缓点头,忽然关切的问道:“父皇,三弟......”
听朱标提到老三,老朱的神色顿时一沉。虽然非常不乐意,但是面对刚刚病愈的朱标,老朱还是说不出重话来。
“朕免了他的罪过,也不禁足他了,等过段时间,就让他回太原去继续做他的晋王。这样,你总能满意了吧?”
朱棡能够恢复爵位,朱标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的,连忙点头,“儿臣代三弟谢过父皇。”
老朱一点都不想提起朱棡,深吸一口气摆手道:“不提他了,你刚刚病愈,还是多加休息吧。”
马皇后脸上也有了笑容,朝朱标说道:“标儿你就放心吧,等过几日你再好了些,母后便带老三来看你。”
“多谢母后。”朱标微笑着回道。
就在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朱标冷不丁的问道:“父皇......”
老朱好奇的看了朱标一眼,随口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朱标也没有迟疑,直接问道:“儿臣听说,父皇将太医院所有御医都下狱了?”
老朱的脸色顿时一变,逐渐阴沉下来,瞪眼看着朱标,语气有些严厉的问道:“怎么?你还想要为他们求情?”
朱标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朱见了,顿时怒了,斥责道:“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想要为谋害你的人求情?还是说你被仁义道德蒙住了眼睛,让你变得如此是非不明?”
面对父皇的厉声质问,朱标好似慢了半拍似的,语气有些呆愣的回道:“父皇,谋害儿臣的人毕竟是少数。但是其他人的无辜的呀,儿臣希望父皇不要殃及无辜,饶了他们。毕竟他们没有参与谋害儿臣,这的确是也不关他们的事。”
老朱都被朱标的话给气笑了,厉声怒道:“什么叫其他人无辜,什么叫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明知药不对也不上报,那就是罪同主谋,当诛!”
马皇后也焦急的朝朱标劝道:“是啊,标儿。他们既然选择了隐瞒不报,那就是同谋,你就不要犯傻给他们求情了。”
“可是父皇,太医院十几位御医,其他院判、吏目等加起来就有近百人。难道就因为儿臣之事,便要这么多人人头落地吗?”朱标还是不肯放弃的上前拉着老朱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老去气愤的猛然一挥手,挣开了朱标,怒喝道:“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你安心养病,过些日子朕再来看你。”
说完,老朱气愤的走出门外,径直回了乾清宫。
马皇后见了,无奈的朝着朱标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紧跟着老朱的脚步走了,她要赶紧去把皇上的怒气安抚下来。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导致皇上对朱标不满,那事情就麻烦了。
老朱回到乾清宫,气冲冲的做到椅子上。
马皇后见了,连忙走到他身后,两手给他揉捏起肩膀来。
老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满腔的怒火就在马皇后的揉捏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片刻过后,老朱慢慢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问道:“妹子,你说标儿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马皇后不想回答,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得不回答,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想了一下,慢慢回道:“标儿生性仁厚,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心选了他当太子的吗?”
老朱听了久久没有说话,慢慢的叹出一口气道:“朕当时是因为,只有标儿这样的才能够做到兄友弟恭。只有他当了皇帝,他的那些弟弟们才能够平安无事。”
猛然间,老朱瞪大眼睛,瞳孔里闪过两道凶光,“可是朕希望的是,他对他的弟弟们仁慈,朕并没有想过要他对任何人都仁慈。他连一些太医都下不去手,将来如何能够震慑那些文武大臣骄兵悍将,如何能够坐稳皇位?”
马皇后松开了手,在老朱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叹息道:“既然当初你选择了标儿的仁厚,那就应该早就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天。你又想标儿对弟弟们仁慈,又想他对百官和你一样冷酷无情。感情皇上你是什么便宜都想占全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见皇上沉默着无言以对,马皇后又继续说道:“其实标儿的仁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皇上你这些年也将百官压的太过厉害,有着标儿他们总算是有个盼头。而以标儿的性子,他将来也能够做好一个守成之君,皇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朱顿时冷哼一声,看向马皇后大声道:“是朕对百官狠吗?他们要是善待百姓,朕岂会如此对待他们?依朕看,朕对他们还不够狠。他们对百姓的,可是比朕更狠十倍。”
马皇后顿时收住声音,知道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继续说话了。一旦说话,就极容易将皇上的火气给撩拨起来。
老朱心里的怒火稍平,猛然一拳捶在桌上,恨恨地说道:“太医院那些人既然胆敢暗害标儿,朕就决定不会放过他们,即便是有标儿为他们求情也不行。”
岂料,次日早晨,老朱和马皇后还在乾清宫里用膳,朱标就来问安。
原本老朱还以为朱标是想通了,来认错的。
没有想到,朱标问候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儿臣恳请父皇,赦免了太医院无关人等的罪过。”
老朱气到手指发抖,顿时就将筷子摔在桌上,怒喝道:“太医院没有无辜,也没有无关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