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儿子发现,自己得亲爹一直将另一个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明明发现了儿子的所为,不但不设法规劝,而且还一步一步将他往深渊里推,此刻赵云澜的心情可想而知。
寒心、恐惧、怨恨,此刻塞满了赵云澜自以为坚韧的心,此刻,一向自命不凡地他才真正的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知,尤其跟自己的父皇比,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稚嫩的黄口小儿。
茶能暖心?就算让赵云澜连续喝上一湖的茶,也升不了一丝温度。
“萧兄,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既然有这个答案,自然是根据你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推论而来,多谢萧兄,不然我或许就是下一个赵云琛。”赵云澜给萧慕言倒了一杯茶,与第一杯不同,这杯他是站起身倒的。
“殿下快快请走,愚兄实不敢当。的确如殿下所言,若不是有了依据,我断然不敢对陛下妄下结论。当然哪怕说的句句属实,这也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萧兄多虑了,你所言皆是为了我好,今日你我所谈,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毕竟我父皇若是知道我已知晓此事真相,不用猜,我也清楚我的后果是什么。”
“既然殿下如此坦诚,那我就将此事推论的依据,详细告知殿下。”萧慕言就是要事无巨细全说明白,说的越多,赵家父子、赵家姑侄的嫌隙就会越大。
“多谢萧兄信任,请萧兄明言。”一向懂得如何放下架子的赵云澜,此刻更是谦卑的很。
“赵沁在弃城显然是请君入瓮,之所以没有杀林四嵬,一是她对古星辰本就没有感情,但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有留在弃城的借口。”曾经对于这个问题,萧慕言百思不得其解。
“杀夫仇人没死,做妻子的留在弃城显然是再合理不过,尤其众人都知道他们感情深厚,待在弃城而不回京,是担心打草惊蛇。”与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一点就透。
“直到去年有人找到她,让她帮忙隐秘七杀堂进入燕北的消息,她才真正开始了布局。她要求必须主使之人与她联系,不然绝不帮忙,于是你三哥就直接暴露了。”
“三年,她还真是耐得住性子。”赵云澜此刻对赵沁又多了一份认知。
“她的确很有耐性。”萧慕言实打实的赞扬了赵沁一句,之所以如此说,定然有下文。
“以我父皇的眼力,在得知七杀堂刺杀燕北世子的消息之后,眨眼间就能明白他们的企图。我那可怜的三哥,还以为他一直躲在暗处呢,孰不知他与慕容擎天和耶律青山的谋划,简直是明晃晃摆在了我父皇面前。”赵云澜不由一声苦笑。
“嗯,所以陛下和郡主再次改变了策略,之所以没有立即问罪三皇子,是因为他们很清楚燕北的实力,七杀堂必定是铩羽而归,如此燕北也被拖了进来。”这便是萧慕言刚刚夸赞赵沁的原因。
“无论是萧兄,还是燕北王与世子,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查出幕后主使,所以我的郡主姑姑便引导着萧兄一步一步去了弃城,促使萧兄杀了林四嵬,然后顺水推舟的告诉了萧兄想要的名字。”赵云澜说的丝毫不差,就像他身临其境似的。
“嗯,的确如此。想起当时我急切想找到林四嵬的心情,真是可笑至极。至于后面发生地事情,例如雍州峡谷对战慕容擎天,临门关外北元撤军等,殿下应该都是清楚的。”
“嗯,这两件事几乎众所周知,想来正月十五白云寺祈福敬香,也是我父皇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我三哥与萧兄彻底摊牌,说直白点是想借萧兄之手除掉他的三儿子。”
“嗯,虎毒不食子,就算是陛下也不忍亲手杀子。”萧慕言以退为进,故意给赵元稹留了一个台阶。
“萧兄不用留面,我父皇只不过是不愿背上杀子的恶名罢了。对了,萧兄,不知你是何时对赵沁起了疑心?”赵云澜彻底认清了自己得父皇。
“得知林四嵬藏身之所的时候,我便感觉泄露消息的那两个人是故意为之,当见到古星辰的尸体我的疑心就更重了,虽然赵沁当时哭的梨花带雨,但我总感觉她有一些异常。”萧慕言不由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