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言正因晋北新城无人规划而焦头烂额,墨家老者便如甘霖般落到了这片久旱的土地上,如今不仅万事俱备,连东风也欣然而至,今晚必须喝个痛快。
“感谢墨先生,慕言代晋州子民敬您一杯。”说是一杯,但萧慕言却一连喝了三杯。
“即入晋州,便是晋州之民,老朽回敬主公一杯。”老头说完,便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萧规缇和先生不由对视一眼,彼此显然都听出了墨老头话中的意思,那就是我只认燕中侯,至于燕北王仅是我主公的爹而已。
“墨先生,你年长我几岁,以后我就叫你墨老哥了,来,兄弟我敬你一杯。”显然萧规缇并没有任何介怀。
“王爷折煞老朽了,来,干。”墨老头一饮而尽,随即立马又倒满了酒,然后在萧慕言的惊讶中,缓步走到先生面前,颇为恭敬的说道:“先生,老朽敬您一杯。”
先生坦然自若的站起身,宛然笑道:“你我两家渊源已久,没想到今日与墨先生更是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幸甚!”
闻听此言,萧慕言的表情立刻由惊讶变成了震惊,至于师父的身份连自己这个做徒弟的都不知道,而墨老头却显然一清二楚,不由让已有很多年不再好奇的萧慕言再次好奇起来,心中盘算着回头找个机会把墨老头灌醉,然后套套话。
知子莫若父,只见萧规缇肃然说道:“儿子,有些事,好奇归好奇,但不该知道的,打死也不要问。”
自己得爹已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严肃的对自己说话了,于是萧慕言立刻打消了刚生出萌芽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站起身,给三位长辈倒酒、敬酒,于是作为唯一晚辈的他,彻彻底底的喝多了,一张脸红的像点着了似的。
酒局结束,接下来的流程便是饮茶,正当萧慕言在煮茶的时候,百里浮玫翩翩而来:“爹,师父、墨先生,实在抱歉,有件事需要慕言亲至。”
“媳妇,咋啦?”一身酒气的萧慕言,此刻是一动也不想动。
“楚辞在北门外拦住了一个红衣女子,说是找你有事,如果你去的晚了,楚辞很可能会跟她打起来。”
“哦,打起来?打就是,楚辞怕过谁,而且还是个女人,楚辞更不会怕。还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红衣服,你是说,那个爹、师父、墨先生,你们稍作,我去去就回。”猜出来女人是谁,萧慕言的酒顿时醒了一半,站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女人不可怕,但七杀堂新任堂主亲临晋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一个杀手头子,无论去哪里都不会招人喜欢。
晋城北门外,有一处歇脚的茶棚,一炷香前,楚辞就是在这里拦住了红衣女。
“晋城不欢迎你。”对于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楚辞没有丝毫得怜香惜玉。
“原来是你。”红衣女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楚辞,是曾经在凤栖湖为萧慕言掠阵的那个遮面男人:“我光明正大而来,并没有恶意。”
“就算你提前送上拜帖,我也不会让你进去。”楚辞寸步不让。
“我是来找萧慕言的,见过他我就离开。”红衣女自然不愿白跑一趟。
“那你在这里等着,侯爷愿不愿意见你,一会就知道了。”楚辞说完,便伸出手朝暗处比划了一下。
然后红衣女就进了茶棚,而楚辞则纹丝未动,等萧慕言赶到的时候,两个人依旧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还好天色已黑,不仅没了进城的百姓,连茶棚老板都已回家做饭去了,不然就红衣女这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这身招摇的红衣,定会招来一大批登徒子,当然若是如此,这些流氓难免会血溅当场。
“你身上没带银子?”这是下了马的萧慕言,说出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