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牧寒再次踏入裂隙的时候，他发现夏玥已经在蕾雅的怀中陷入了沉睡。</p>
力量的突然流逝一定会给她的身体造成负担。</p>
但是现在的李牧寒别无选择。</p>
“快结束了。”</p>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蕾雅身边，而后从她怀中接过了少女的身体。</p>
将那娇小瘦弱的少女抱在怀中，李牧寒突然有了一种想法。</p>
要不算了吧。</p>
带着她逃走吧，就像当年李承天想做的那样，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只要我还记得她就够了，这世界和我有什么关系呢......</p>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手。</p>
就仿佛是每一个有着救世情节的白痴都会选择的那样，总是自我感动又自我牺牲。</p>
觉得只要自己承受了一切就能让所有人都幸福。</p>
蕾雅看着李牧寒，露出一阵苦笑，那谁又来拯救你们呢。</p>
还是说你们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最终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毁灭的下场吗。</p>
他抱着夏玥的身体，离开了裂隙，每踏出一步，那裂隙都会分崩离析，直到最后一根藤蔓消散，李牧寒抱着夏玥和蕾雅一起走出了裂隙，身后的裂隙也彻底坍塌。</p>
它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了李牧寒的力量。</p>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p>
李牧寒的大脑继续受到侵蚀，那些所谓同胞的谴责和呼唤都在他脑子里不断翻腾。</p>
而这一次，世界之心也终于将目光看向了他。</p>
欺诈师的力量让这一切得到了缓解，所以代价便是他抬头看着眼前那些曾经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同伴们，却没有半点的感情。</p>
“李牧寒。”</p>
常越走到李牧寒的面前，他发现李牧寒的身形又瘦弱了一些，半张脸都已经被黑色的纹路所覆盖，那只眼睛也彻底化为了一片惨白。</p>
“回家吧。”</p>
李牧寒没有去看常越，他对这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半点记忆。</p>
他将怀中昏睡的夏玥交给了常越，而后转过身面向那干涸的狼牙泉。</p>
“李牧寒！”</p>
白虎怒吼一声：“别他娘的逞英雄！回来！”</p>
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四圣与那些陌生的面孔。</p>
如果自己曾经和他们情同手足，并肩作战。</p>
那么现在自己的这一步便更加不能停下。</p>
“走了，蕾雅。”</p>
“遵命，李牧寒先生。”</p>
他抬手一挥，指间划破了空气，形成了一道裂隙。</p>
裂隙认出了它的主人，在李牧寒的眼前张开，就在二人踏入裂隙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p>
“......我相信你。”</p>
少年愣住了。</p>
他半个身子没入裂隙，缓缓转过头。</p>
就见夏玥已经醒了过来，常越扶着她的身体，少女虽然面色惨白，但眼神却透出了一丝温和。</p>
“我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异类，还是裂隙生物......我都相信你，你是李牧寒......你是我的丈夫。”</p>
夏玥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然后看着李牧寒说道：“所以......早点回家，好吗？”</p>
“我们都相信你。”</p>
常越看着李牧寒，四圣也同样如此。</p>
他们不再试图去阻止李牧寒的脚步，如果一个人即便变成这样也要贯彻他自己的道路，那便让他走下去吧。</p>
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他的师傅，作为他的战友。</p>
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相信这个曾经多次给这个世界，给所有人带来了奇迹的少年。</p>
“早点回家，弟弟。”玉珑温和地对着李牧寒莞尔一笑。</p>
“回来之后记得和我打一架。”朱雀捏着拳头说道。</p>
“......怒涛终将击溃群山，而你已不再是波涛，你会成为容纳江河湖海乃至万灵的世界。”玄武带着敬意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p>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李牧寒，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要打，就打到底，我们所有人都会是你的后盾。”</p>
蕾雅轻轻一笑：“记忆可以抹除，但您所存在过的痕迹，看来永远也不会消失。”</p>
李牧寒依旧面无表情，他最后将目光看向夏玥，而后缓缓点了点头。</p>
裂隙在将二人吞没之后彻底消失，茶廊山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p>
这场大战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海青市特管局以及周边特管局可能都要协同工作，好好想想怎么善后这件事了。</p>
“常越。”</p>
洛樱见他们说完话了，终于算是找到了机会。</p>
没想到常越一听到洛樱的声音拔腿就跑。</p>
“常越！！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回来！！草你妈的！！睡了老娘就想跑！！回来！！”</p>
这二人你追我赶下了山，其余人的心情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稍微有些缓解。</p>
“所以我们现在彻底无法追踪李牧寒了，对吗？”</p>
朱雀无奈地说道。</p>
“也许接下来的路，真的要靠他自己去走了。”</p>
在听着朱雀和玉珑对话的时候，夏玥没有接话。</p>
刚才在裂隙里的时候。</p>
蕾雅告诉了她一些事。</p>
现在她必须去验证这些事，而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去。</p>
......</p>
草原之战的三天后。</p>
洛云市楚河汉界侦探事务所。</p>
把李牧寒给的钱还完债之后，楚河又陷入到了没钱的危机。</p>
“老板，别叹气了，没钱至少比欠债强啊。”</p>
梳盈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说道。</p>
“你懂个屁，这钱就是个流通货，不管我是负债还是有存款，只要我身上挂着数字，那就是有意义的！但现在呢！我挂零了！这才是真正的失去了意义！”</p>
“......听不懂，老板，我去做饭了。”</p>
“哎哎！别别别，你做啥饭啊！别糟蹋食物了！”</p>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p>
“卧槽！债主来了！！我去躲一下！”</p>
“老板，您不是把钱都还完了吗，还有什么债主啊。”</p>
楚河刚跑到柜子边，然后细细一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