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之知道贺远是在故意卖惨, 但他向来心软,不舍得因为抢人这个事情就坏了师徒关系,只能退而求其次, 同贺远说,“行吧,那就把人留在核物理研究所,但如果数学研究所这边有项目需要, 我去借人的时候你可不能拦着。”
贺远心中大定, “那是当然, 不过也得尊重人家的意见嘛老师,如果人家不愿意去数学研究所帮忙, 你可别用身份压人家。”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今儿个就逼你放人了”
陈润之气得吹胡子瞪眼, “再说了, 或许在别的地方挖人管用, 科研工作者是这种馊主意能挖的过来的吗脑子长在人家身上, 人家不想帮你做事儿, 你还能把人家的头给拧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去”
贺远连忙赔罪地给陈润之泡了一杯卫奶奶秘制清脏茶, 道“老师, 气大伤肝, 消消气, 消消气”
陈润之瞅了一眼, 见是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 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说,“这才像话。你记着啊,以后我来了你们核物理研究所,旁余的茶都别给我泡,就泡这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旁余的茶我都不喝的。”
“嗯嗯。”贺远十分利落地应了下来,又补充了一句,“老师,这药茶就是那卫添喜她奶奶配制出来的,还有那卫老太秘制肥皂,都是卫添喜的亲奶奶搞出来的好东西。你也真是可惜了,如果把卫添喜收到数学研究所,往后不说别的,买点儿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肯定便宜。”
陈润之突然觉得噙在嘴里的茶水有点苦,他艰难地吞咽下去,把茶杯放下,“我想我得走了,再在你这儿待下去,喝再多的药茶都救不了我的命。你个糟心玩意儿,当初我怎么就从一堆学生里挑了个你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老师别介,您从一堆人中挑我出来,那证明您的眼光好。不信您看看,当时您没选择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干啥我不管说自个儿是最有出息的,但在学术圈这个浅水池子里,我没给您丢脸吧单独扛起一个研究所来换个角度说,从科学院的行政角度上看,咱俩还是一个级别的呢”
陈润之彻底被贱贱的贺远给说黑了脸,撂下一个滚字之后,他就脚步飞快地走了。
另外一边,卫光明在电影电视戏剧学院的一系列汇报演出中,凭借扎实的功底与精湛的唱功征服了一大片的人,他为了达到更好的表演效果,特地加大的锻炼量,故意控制饮食,原先还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渐渐瘦了下来。
卫光明的室友都说,等卫光明长发及腰,换上女装,他们可以
卫光明起初还不懂这个可以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多了之后慢慢就懂了,吓得他每天晚上睡觉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室友突然兽性大发,酿成大错。
汇报演出的成功出乎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老师们的预料,忙活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把京城各处邀请的汇报演出给演完了。
大大小小四十多场,卫光明挣了将近九百块,本以为能够歇一歇,安心把这学期落下的课程给补起来,怎知隔壁市的邀约又来了,还有许多地方打电话过来咨询,希望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能去他们那儿也汇报演出一次,那些发来邀约的人还在电话中明确地表示钱不是问题。
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落寞了多年,校领导一看有这么好的机会等着,自然不会错过,满口答应下来。
把参演秦香莲的全部角儿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校长明确通知,从六月底到八月底,大家都得辛苦些,需要跑到全国各地去汇报演出,来回的路费全部报销,每人的演出津贴都会适当地提升一些,比如说饰演秦香莲的卫光明和饰演陈世美的那个老师,他们俩的演出津贴就从二十提到了三十,饰演包拯的那个角儿的演出津贴也从十七提到了二十二。
卫光明原本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怎知天将安排,还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左思右想,决定向金钱低头。
从六月底开始,卫光明就随着剧团四处跑,等到八月底,卫家另外七兄妹准备从蓉城返校的时候,校领导突然接到蓉城部队文工团的邀请,临时决定,将最后一场安排在蓉城部队。
这年头的娱乐方式太单一了,能来场演出不容易,虽说不少人都看过秦香莲,甚至有些人还看过不止十次,但听说这次来演出的剧团演的特别好,是从京城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学来的,不少人都自发前去捧场。
紧接着,秦香莲一角将由一个男角儿饰演的消息被当成特大新闻传到了蓉城部队,家属大院以及背靠蓉城建起来的肥皂厂全都沸腾了。
大家都挺稀奇的,一个男人怎么演好一个苦情角儿
卫老太就在捧场的队伍之中,她不仅要自己去,还要把在家放假休息的卫添喜以及卫国健兄弟几个全都拉上,她还同卫添喜说,“听说那秦香莲是一个男角儿唱的,唱的可好了,模样也生的标志,比女人还女人,奶想看看,是哪家祖坟冒青烟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稀缺缺来。”
卫老太不知道这秦香莲是什么来头,但卫国健兄妹几个知道啊,在京城看过不止一场了呢
卫添喜有心想告诉卫老太是咱家祖坟冒青烟生出这样一个稀缺缺,但又怕卫老太接受不了,只能把话烂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