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姐儿不是故意惹父母生气,只是在虎头沟时,爬树摘果子,下水摸鱼虾,都是在正常不过的娱乐活动了,阿姐和姐夫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呵斥过自己。
在虎头沟长大的孩子,不会爬树摸鱼才让人笑话呢!
连着挨了两次骂,还连累四芳和小茴受了罚,安姐儿既委屈又歉疚,从镜台下的抽屉地搬出一个小木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一捧银花生,不舍地望了许久。
“小茴姐姐。”安姐儿讨好地把银花生堆在小茴手边“是我错啦~我下次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你们别生气,我拿银花生补上你们被罚的月钱,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小茴看着认错态度极其良好的主子,只觉得头疼不已“我的好姑娘,我们被罚了月钱是小,你又是爬树又是下水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真的是害了我们,你金尊玉贵的,我们这些人把全身上下这三两骨头都搭上了,也不值您一根头发丝儿贵重啊!”
小茴哪里肯收安姐儿的东西,和四芳软言细语相劝,只说国公爷和长公主是多么看中安姐儿,爬树摸鱼又是多么不爱惜自己的行为。
“姑娘要吃果子,要抓鱼,只管吩咐我们,自然有人会把果子和鱼送到姑娘面前,要多少都有,何必姑娘自己亲自动手摘果子捞鱼呢?”
来到国公府数日,安姐儿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在这京城国公府,和虎头沟不一样了。
她悻悻地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小茴叹了口气,菩萨保佑哦,让姑娘文静些,她们也能多活几天!
安姐儿被沈国公骂过的当天晚上,在京郊大营待了三天的沈家兄弟终于回家了。
沈明堂一马当先,回家见过父母后,拎着食盒直奔安姐儿屋里。
“好妹妹,今日挨骂了?”
安姐儿噘着嘴怏怏不乐,沈明堂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荷叶包,在安姐儿鼻子下方晃悠了一下。
安姐儿被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勾去了心神,忙打开荷叶,里面是整整一块香浓诱人的熟肉。
沈明堂得意道“这可是我特意跑城东的王嫂子店里买的,临城里她家的熟肉做的最好的,可开心?”
安姐儿笑眯了眼“开心!”
沈明堂拍了拍安姐儿的脑袋,让小茴去拿碟子和小刀来。
“你二哥哥我经常被父亲和母亲骂一顿,你看我从来不会因为挨骂不高兴,骂多了不就无所谓了。”
沈明堂看着小茴切熟肉,一边和妹妹传授自己多年扛骂的经验。
“你自己混账,还不教妹妹点好。”
沈明哲也到了安姐儿屋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扛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大哥哥好。”安姐儿忙起身对沈明哲行礼。
沈明哲一皱眉不快道“又不是在外面,自家兄妹这么多礼干什么?”
说着一指沈明堂“这点你要多学学你二哥哥,自己家里从来不和我客气。”
安姐儿笑嘻嘻道“知道啦,多谢大哥哥。”
沈明哲点点头,吩咐婆子把箱子打开。
嗬!
竟然是满满一大箱子书!
经籍典志,话本游记,应有尽有,不下百本。
安姐儿一脸惊喜地看着箱子里的书“大哥哥,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沈明哲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这是自然,日后就由我监督你的功课。”
沈明哲于读书上天赋极高,可惜乱世里多年征战,多看看兵书尚且能帮助父亲和舅舅,这些四书五经在乱世里是最无用的。
再加上父亲位极人臣又是武将,若是家里再出一位文臣,文武重臣都齐了,就算当今是自己的亲舅舅,也难保不会对自家心生忌惮。
无奈之下沈明哲只能弃文从武。
现在好了,家里多了一位聪明伶俐的妹妹,正好可以一偿自己的夙愿。
姑娘家书念的再好,也不会招来当今的忌惮。
沈明堂除了兵书,对其他一切书都不感兴趣,兴致缺缺地看着兄长和妹妹亲自把书摆在书架上,还时不时惊呼某本书有多难得。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兄妹俩摆放好书,他才开口对安姐儿道“那日说好要带你去庙会,明天城东就有场大庙会,母亲也同意你去了,明日两位皇子也会一起,你去不去?”
安姐儿亮晶晶地双眼充满了惊喜“去!”
安姐儿兴奋的半宿都没睡着,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庙会,只听李婶说过,在太平日子里,谷阳县每月都会举办一次庙会。
周边县镇商贩都会过来,还有唱大戏耍杂耍的,十分热闹。
第二日天没亮,安姐儿就兴冲冲地起来了,长公主和沈国公才起身,安姐儿已经在屋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