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崎的讲解之后，白乐童便知该如何整理这些货单，理顺沿途停靠每处码头的装卸货安排，计算出停靠港口所需的大致时间。

只要理解了其中逻辑，操作起来其实就不难了。只是货单繁多，整理统计的过程颇为耗时，而且中间需要计算的数据也不少，时间一长，也是颇费脑力的工作。

两人从船队离开杭州便开始工作，到在嵊泗列岛与货运船队会合时，工作已经完成过半，效率相比海运司的专业团队也不遑多让。

不过要如何根据航线制定航程，两人对此都很陌生，工作进展到了这一环节便立刻慢了下来。宁子敬不得不向白克思申请场外援助，去拉了一位随行的海军军官来协助他们的工作。

船队驶入淮安府附近海域时，白乐童和宁子敬总算是完成了白克思交付的任务，赶紧拿着写好的方案去交差。

“一个合格的船队指挥，要根据船队行进的状况，不断修订航程安排，像你们这样关在船舱里闭门造车, 制定的方案很可能会脱离实际情况。”白克思还没有翻看两人的书面计划, 便先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表情似乎还有不服，白克思继续说道：“别的不说，你们可知船队现在位于何处，附近海域的海况如何, 从杭州湾到我们所在位置这期间的平均航速是多少？”

两人为了赶工已经三天没出船舱, 到后来制定航程，所需的数据几乎都是来自海军军官的口述, 并未进行实际测算, 又哪里答得出白克思的这些问题。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知白克思所指出的问题属实, 顿时也没了要反驳的念头。

白克思见状，这才开始翻看他们所制定的方案。

其实海运司早就按照正常流程，提前制定好了这次北上船队的航行计划，不过白克思想借此机会考考宁子敬, 既然宁子敬又拉了白乐童进来, 那他也乐于让这两个年轻人去尝试一下。

至于他们所制定的计划是否可行, 白克思本就没有抱太高的希望。他的目的是让两个年轻人得到锻炼, 并没有真的打算要用他们制定的计划来指挥船队的行动。

不过白克思翻看之后, 倒是感受到了两个年轻人的用心。他们所制定的计划与海运司的方案相比, 虽然不够周密, 但也颇具可行性, 以初学者的水平而论, 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欠缺的部分，也正是白克思先前指出的问题, 两人所制定的计划只着眼于纸面数据，对于实际情况考虑太少, 没有留出调节的空间。

白克思放下他们的计划书，沉声说道：“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定出相应的方案, 已经实属不易，其中有些瑕疵也是难免。综合考量, 表现也算是可以及格了。”

两人闻言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起码这几天的活算是没有白干。

白克思继续说道：“但你们也别得意太早，之后的行程，你们要做好记录, 对照看看你们的方案出现了哪些问题。等回程的时候，我还会再考你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