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哥气愤的神色,顾言熙就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同大哥一起往回走着,说“大哥大可不必为了这种人而生气至此,左右他注定会离开顾府,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瞒大哥,这两天我去了账房见了先生,问了问关于咱们家的产业;原来在渭山附近咱家也有一处庄子,那里环境优美,物产也算是丰富,我准备向父亲说一说,将二叔就安置在那里。”
“渭山大梁的偏北地界,距离京城足足有上千里远,就距离来说,的确是个安置他的好去处。”顾言朝同意着顾言熙的话,“将这种事儿交给小妹你来做果然是最恰当不过的,父亲念及兄弟手足之情,不肯要了二叔的性命,但他这种心思歹毒的人也万万不能继续留在府里,不然咱们这一家都要日日担惊受怕了。所以,把他送的远远地,再也别让他回来,的确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在跟大哥说完关于顾慎的安置之地后,顾言熙就想到了祖父的病情,娇美动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法遮掩的哀伤。
顾言朝一路送着顾言熙回去,自然是留意到了她表情的变化,还以为她是在为那一晚的凶险后怕,就拉上了她的手,将这个从小就十分依赖他的小妹轻轻地圈在自己的怀中,安慰着她“娇娇不要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我们了,而且还有大哥守着你,你还担心什么”
顾言熙驻足,伸手就紧紧地抱住大哥的腰背,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里,见四下再无外人,就拖着低低的哭音,开口说“大哥,我不是在后怕二叔的那件事,而是在担心祖父;其实我要文大夫将祖父的病情瞒了下来,祖父的身体已经不好了,他恐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顾言朝正一下一下的拍着顾言熙的背安慰着她,忽然听见这种噩耗,饶是他是个心性稳重的性格,也在此时被吓了一跳,赶紧扶着顾言熙的肩膀,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已经隐隐发红的眼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祖父他到底怎么了”
顾言熙将溢出眼眶的眼泪擦掉,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说“文大夫告诉我,祖父先是被二叔下手谋害,用榛仁粉造成他身体虚弱、昏迷数天,跟着又差点被毒杀,命悬一线;连番遭遇这种祸端,就算是个健壮的中年男子怕是也承受不住,何况是年纪已经大了的祖父所以,文大夫断言,祖父的身体已经被耗空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顾言熙就又垂下泪来,拉着大哥的衣袖,就压抑的低声啜泣起来“大哥,我们该怎么办祖父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们。我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生怕他因悲痛过度再折腾他那虚弱的身体,也不敢告诉母亲,害怕她守不住秘密。大哥,祖父他实在是太可怜了,一辈子他都在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不断地拼斗努力着,没想到在最后,他却要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这样无辜的老人”
看着几乎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妹,顾言朝也红了眼眶,湿润了眼角。
他用力的将哭啼不止的小妹紧紧地抱在怀里,忍着心里的悲痛安慰着她“娇娇你做的很对,在这种时候我们的确是不能将祖父的身体状况告诉父亲,不然父亲会撑不下去的。”
顾言熙在顾言朝的怀里点着头,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说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的顾言朝俨然已经有要撑起顾家的意思,表情虽然伤痛,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永远都不要告诉父亲,一直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