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可不是被吓大的,虽说这男人的阵仗委实大了点,好吧,也许不是一星半点儿,好歹人还是个皇室中人,她一个小老百姓因一锅兔肉跟人王爷对着干,绝对是脑袋被门夹了。
可,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吗
没有
既然祸从口出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花颜的小脊梁骨下意识的就直了直,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一颤,大着胆子抬起头,迎视上对面那位绝代风华的男人。
“回王爷的话,恕草民斗胆,这兔肉是万万不能的,毕竟,这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若是王爷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另一道美食赠与王爷。”
她猎了两只野鸡,一顿也吃不完,若是这野鸡能为她免去灾难的话,那么拿出来也无妨,怕就怕
“笑话,咱们家王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一叫花子赠美食了你把咱们家王爷当成什么了”
“小金子”
好听的男声幽幽响起,那太监瞬时打了噤,脖子一缩,退了一步,再不说一句话。
月痕抬起那双芳华潋滟的眸子,眸光犀利的注意到这小叫花憋得通红的脸庞以及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如墨画般的长眉轻轻一蹙“你。”
“噗小金子,哈哈哈,别说,王爷您手下的名字和您这身打扮还有排场真的好搭配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周围的空气宛若被冰封了一般沉重而萧瑟,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叫花子,眼底皆流露出同情与悲悯。
试问这天下间,敢笑话他们家王爷的人都在哪里
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默默的轻叹,要么还没出生,要么早已化作了一堆黄土。
这小叫花,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竟然敢花椒他们家王爷,找死
果然,那抹绝代风华的身影在此音之下身躯有了短暂的僵硬,俊美绝伦的脸上更是溢出鲜少有的杀气,但这也仅是一瞬间,那种令花颜觉得呼吸急促的凛然气息又再度消失。
与此同时,男人的唇边扬起了一抹令她为之后怕的似笑非笑“很好笑”
只需一眼,花颜就从他笑着的容颜下窥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这种后怕下,她僵硬着身体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颤抖着声音唯唯诺诺的却不知如何回答。
在男人戏虐的眼光下,花颜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敢了,小人真的不敢了,求王爷大发慈悲,饶了小人一命吧”
花颜要命的发现这个男人太过可怕,可怕的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来,舍去尊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还是区区小女子是也,反正只要保了命,日后还怕找不回来这个场子吗
对,她绝不能再这样与他一对一的硬碰硬下去,这个男人不好惹,这是她在短短的一盏茶功夫里总结出来的,但愿她的及时收手还来得及。
“很好笑”
当男人清冽如冰泉一般的声音再度在她头顶响起来的时候,花颜的头皮垂的越发的低了,甚至于因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颤抖身板儿,如今竟然不受控制的真的紧张了起来。
“草,草民,草民不敢,真的不敢了,求王爷大发慈悲,这里的一切,都归王爷,都归王爷”
“嗤”
男人冷笑出声,不经意的抬眸间,花颜发现他的眼睛正深沉而犀利的打量着自己,那仿若能洞察一切的凛冽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角掀起的那丝不屑的笑容,却带着特殊的深意在其中。
怎么办怎么办
花颜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玩儿大了,今个儿出门怎么就不看看黄历呢,遇到这么个大瘟神
可怜她我行我素惯了,何时在别人手里吃过亏
可如今倒好,刚一下山,就碰到了这么一尊佛爷,难不成天要亡她不成
“你刚刚所说的野鸡,在哪里”
当他邪魅而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的时候。
“嘎”
花颜诧异的抬起了眸,刚刚她听到了什么野鸡
等等,莫不是说,这尊佛爷,打算放过她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的手艺若是合格,爷的心情也好了,再考虑放不放你,相反。”
在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花颜下意识的打了噤,这人的感觉是不是也太敏感了些,她心里想什么,他竟然都知道
“怎么还不舍得”
一听这句显然失了耐心的话,花颜蹭了一下站了起来,脑袋瞬时摇成了拨浪鼓。
“不敢不敢,王爷说啥就是啥,草民现在就给王爷您取,取膳食,呃,对,膳食。”
话落,在周围御林军的层层包围的重压之下,某个小屁孩儿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如狗儿一般撅着屁股拿着棍子,拼命的朝着锅台附近的土堆里扒去。
那太监一看她这动作,眉头霎时皱巴在了一起,正待上前,却猛地感受到自家主子丢来了一记冷刀子,吓得他脖子一缩,再不敢动一下。
心里却在打着边边鼓,奇了怪了,今个儿殿下的心情好似比平时好啊,怎么这么有耐心陪着一个小叫花子唱戏
花颜刨啊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埋在草木灰之下的两只已经炕干了的土块儿给扒拉了出来,当着两个土疙瘩暴露在空气中时,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然而,当他们看清楚那地上黑不溜秋的东西到底是啥时,一个个的比吞了苍蝇的还要不可置信,乖乖类,这小叫花子脑袋真的没问题吧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难道就是她口中的野,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