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从前他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大家一起办一件差事,优劣的对比就格外明显,江肃抑郁之下时常找太子抱怨。
起初太子还会安慰他几句,说这二位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自然才能卓著。
而江肃自己是凭着本事当的官,还是凭祖上的功绩当的官,他自己心里有数。
江肃不依不饶,太子索性命令东宫的大门不对江肃敞开,有什么话要说就到朝堂上说,江肃也无可奈何。
朝臣们见太子如此态度,更是暗暗佩服。
江肃脸面过不去,时常讥讽嘲笑苏志明几句,苏志明脾气好,总敬着江肃是长辈,且在朝中举足轻重,很少回应他的话。
“您说的是,对对对,说得极是。”
江肃每每挑衅他都是这样回应,一来二去,江肃也没了脾气。
张之洞就不一样了。
此人身为状元,自然有些恃才傲物,加上心知太子的态度并不偏向自己的舅舅,故而对江肃的挑衅总是毫不让步。
“侯爷要是觉得自己做得好,不妨自己试试。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可知道江南之地一个县城一年产粮多少丰年和饥年对比是多少人口流动又是多少”
江肃被怼得差点跳脚。
可朝中大臣帮他的少,帮张之洞的却多,“侯爷何必和年轻人较劲他是皇上钦点的巡查江南的御使,自然处处比您熟悉,您都多少年没出过京城了”
“是啊,年轻人不懂得说话圆滑也是常事,本意并不坏嘛”
江肃算是明白了。
这些人哪里是真的公正,无非是见太子并不对他这个舅舅偏私,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踩一脚罢了。
朝臣们对于太子的拥护日笃,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朝中听政,久而久之也对太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平心而论,他们不会做得比太子更好。
能做到不偏袒自己的亲人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更何况这短短的时日,太子对朝政的掌握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时常听东宫伺候的人说,他整夜整夜地挑灯看公文,不弄懂一道程序甚至不睡觉。
这股拼劲,和从前少年无忧的大皇子完全不同。
更有苏幼仪在幕后暗暗指点,往往四两拨千斤,很多时候一句话就点破了他的纠结,让他对朝政更加得心应手。
苏清和苏志明也在苏幼仪的授意下,对太子格外维护,尽心尽力相助。
没过多久,他就基本掌握了朝堂。
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可随着天气渐渐冷下来,他的身子更加虚寒,竟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隆冬,大雪纷飞。
天地间一片白皑皑的,皇上躺在床上,听见窗外的雪声,忽然起了向往之心。
“高奇寿。”
高奇寿的脚步轻而快,“皇上,怎么了”
“朕想出去走走,你扶朕出去走走吧。”
高奇寿吓了一跳,“皇上,您的身子还没好,如何能出去外头正下着大雪,实在不便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