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不打算走了,他索性让自己镖局的兄弟都回去,自己则岭南京城两地跑,一边看管镖局的生意,一边照管季玉深这边。
这次他又回来了,听说季玉深至今还是没见到太后,他比季玉深还着急。
“这都一年了,你到底打算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太后真的有了个什么男宠不男宠的,你再想法子求见”
季玉深听完他这些话,倒也不着急。
他默默端起了茶盏,“我不是不想见,只是时机还未成熟。”
“你可拉到吧”
赵大虎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自己也端了茶盏大口饮下,“你从岭南开酒楼的一个商人,摇身一变就成为户部最炙手可热的皇商。又是冰鉴,又是各种奇巧玩物,如今你的名声在京城也不薄啊”
他解了渴,喉咙里发出“啊”的一声,放下空了的茶盏,“你说,短短一年你就在京城站住了脚,以你这手段,若真想见太后会见不到我看你就是没真想”
赵大虎这一年往返岭南和京城,一方面打听了不少当年太后和季首辅的事,一方面也缠着季玉深问了不少。
得知他两个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唏嘘不已。
待听得两人因为家门血海深仇而不得不一个另娶一个另嫁,听得他这个糙汉子都快掉下泪来了。
人人都说他赵大虎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子娘和他妻子留下的一个闺女。
其实那是旁人没见过他对他妻子如何言听计从。
他的妻子和他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自从妻子病逝后他就再也没有另娶的打算,故而季玉深想见苏幼仪这份心肠,他再懂不过了。
他实在不理解,季玉深如何能安安稳稳地坐着,忍得住不去见苏幼仪。
季玉深见他如此认真,便知道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于是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去见她么是她不想见我。”
赵大虎吓了一跳,“啊太后,太后她知道你还活着了她怎么会知道”
季玉深淡淡一笑。
“你以为,我为何要把冰鉴送到邻家,真的是为李千越我对李千越毫无为父的情意,我姓季他姓李,这一点我早就和你说明了。”
赵大虎沉默起来。
他起初也以为季玉深见到自己的儿子十分欢喜,后来才知道季玉深对这个儿子并没有感情,因为李千越对他而言不仅是儿子,也是仇人的血脉。
季玉深道“你以为我成为户部的皇商,只是为了在京城站稳脚跟其实我如此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叫她知道,我回来了。”
赵大虎还是不明白,“这又如何能知道”
季玉深笑笑,“多福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他去邻家的时候瞧见进贡的物品冰鉴,肯定会生出怀疑。我又故意让安儿暗示他我的身份,多福必定会疑惑,会禀告给太后调查我的身份。”
“他们根本不必费什么力气去调查,就会知道我是户部挂了名的皇商。虽然我很少自己出面去户部议事,可我这家宅院门平日都是打开的,邻家的人时常出入。多福要想探知我的容貌,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