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寰宇还未说话,皇后已经开了口,“湘贵嫔,这珠儿可是你宫中之人”
宁浅闻言,目光缓缓转了过去,望向地上跪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宫女,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宫女自然是嫔妾宫中的人,方才刘公公亦是说过了,是嫔妾宫中打扫的宫女。只是她为何要害千灵公主,嫔妾却是不知道了。”
皇后闻言亦是冷冷一笑,“湘贵嫔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了你还是你觉得,这宫女无人指使便会自己跑去给千灵公主下毒”
夏寰宇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按理来说,这后宫之事本不应该由他插手,只是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晓。
宁浅闻言,眉头微蹙,“嫔妾也想要知道,一个那般活泼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有人下得了手。”说着,便又转过眼望向地上跪着的珠儿,“嫔妾倒是有些好奇,珠儿的那鸩毒毒粉,又是从何处来的按理说一个宫女,是拿不到那种东西的,而且,湘竹殿中的用度皆是内务局发放的,嫔妾在宫外并无亲人,因而除了皇上赏赐的和内务局送来的,其它一件额外的东西都是没有的。皇后娘娘与皇上亦可以去查一查,嫔妾殿中的人有多久不曾出过宫了。”
说着,宁浅便顿了顿,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又淡淡地转了开去。
皇后冷哼一声,“你自然是不会让你宫中之人落下把柄的。”
宁浅闻言,便又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对耳坠子和一锭银子,“嫔妾前些时日发现,湘竹殿中的人似乎与其他殿中的人关系有些好,这耳坠子和这银子,不巧的很,正是从这珠儿的身上发现的。嫔妾方才也说了,嫔妾宫中所有用度,都是从内务府来的,只是这东西却绝对不是湘竹殿的,嫔妾不知,这东西是何处的,又为何会在珠儿身上,可是有人让珠儿做什么事珠儿,你说说,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珠儿浑身一颤,抬起眼瞧瞧望了皇后好几眼,才急忙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是雅奴,这些个东西是雅奴给奴婢的,还有那鸩毒的毒粉,亦是雅奴给的。雅奴还说,只要帮皇后娘娘将此事办妥了,日后便少不了奴婢飞黄腾达的机会。”
“胡言乱语,本宫如何会让人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后的目光在落在宁浅手中那对耳坠子和银子的时候,微微闪了闪,“况且,这两样小东西,亦不是本宫宫中的东西。不过是些奴才用的玩意儿,送来送去的又有什么奇怪的做不得证物。”
“奴才用的玩意儿”宁浅笑了起来,“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嫔妾殿中的奴才,即便是一等宫女,每个月月例不过二两银子,这耳坠子是用猫眼石所制,这银子足足有一百两,皆是有内务府的印章,嫔妾身边的奴才定然是用不起这样好的东西的。”
“兴许是主子赏的呢”皇后蹙眉,眼中渐渐有些不耐。
“主子赏的”宁浅低下头玩弄着那耳坠子,“若是主子赏的,哪个奴才这般大胆,敢随随便便拿来送人的皇后娘娘不如请了内务府的太监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云裳瞧见皇后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头,心中便将此事猜得透彻了,应当是皇后身边那个叫雅奴的宫人送的吧,雅奴是皇后的梳妆宫人,平日里表现的好,皇后赏赐一些东西也是十分正常的。而那鸩毒毒粉,只怕也是雅奴送到那珠儿手中的,只是雅奴做这事,究竟是皇后的示意,还是旁的什么,那便难说了。
“便传内务府总管来吧。”夏寰宇目光扫过殿中神态各异的女子,眼中暗沉一片。
不一会儿,内务府总管便被带了进来,宁浅微微一笑,将那耳坠子和银子递给那内务府总管,“劳烦邓总管瞧一瞧,这两样东西,是送到那个宫中的”
内务府总管应了声,将东西接了过来,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拿过一本册子,翻看了片刻,才应道,“回禀湘贵嫔娘娘,这猫眼石耳坠子和这银子,都是三个月前,送到眉贵人那儿的。”
“眉贵人”皇后嘴角勾了勾,转过眼望向夏寰宇,“皇上,这眉贵人”
夏寰宇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听闻皇后这般发问,便转过身去看了皇后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还是好生问一问,你那梳妆宫女为何会有眉贵人殿中的东西的吧。”
皇后沉默了下来,见夏寰宇的神色有些不善,才连忙应了声,“是,臣妾御下无方,竟然在未央宫中便被人钻了这么大的篓子,实在是臣妾之过。”
说着便让内侍去未央宫中将雅奴带了来。
只是内侍并未将雅奴带过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雅奴在屋中上吊自缢了。奴才在屋中发现了一封绝笔信,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目。”说着便将信呈到了夏寰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