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中的人,学识最是出众,说的话亦是十分令人信服的,方才听到那声大吼的人不止一个,众人皆是颔首,窃窃私语了起来。
李浅墨便站了起来,“锦城之中最近有外地之人来买了好些药材,还有人在城郊马场之中买了不少好马,据闻口音亦像是夜郎国人。”
云裳在心中暗笑,李浅墨倒是懂得把握时机。
众人皆是窃窃私语了起来,“莫非上一回还未将夜郎国打怕夜郎国竟然这般大胆,竟还敢来行刺这又是买药材,又是买马的,难不成是又想要发动战争了”
“可是这夜郎国本就产战马,养的马皆是膘肥体壮的。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来咱们夏国买马呢”也有人心存怀疑。
夏寰宇蹙了蹙眉头,目光在殿中扫了一扫,最后落在了洛轻言的身上“太子,你怎么看”
洛轻言将手中染了血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而后才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长袍,声音淡淡地,不带丝毫情感“没什么看法,他若想战便战,我奉陪到底便是。”说完,便缓缓转身,回到了坐席上坐了下来。
有人却连忙道“殿下此言有失妥当,如今咱们朝中将才实在是太少,能领兵迎战之人不多,若是战,吃亏的还是咱们。夜郎国人骁勇,这战火一起,吃亏的还是咱们的百姓啊。”
洛轻言冷笑了一声,眸光转向说话的老者“那林大人觉着,应当如何”
“臣以为,应当主和,此前咱们虽然胜了一次,可是胜在咱们有能将,且多多少少占了些地势的优势。如今夜郎国若再起兵,定然做好了完全的筹备,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胜算不大啊。”那老者长长的胡须微微颤颤,“咱们可以向夜郎国一些金银,安抚安抚着。”
云裳闻言,便冷笑了起来“林大人这是在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金银安抚,若是夜郎国不满足那又该如何喂饱了狼,岂不是更将我们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敌众我寡谁说的咱们夏国同宁国不是早已经结成了同盟若是夜郎国发兵攻打,咱们两国同盟同仇敌忾,定将夜郎国打得片甲不留。”
那林大人却摇了摇头,“宁国是和咱们缔结了国书,可是打仗这种事情,自是避得远远的最好了,宁国又怎会出兵相助”
“本妃觉着,宁国君主目光不像林大人这般短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自是明白。”云裳扬声道,“且林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本妃除了是夏国的太子妃,还是宁国的惠国公主。”
那林大人倒是并未再接话,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了。却有人轻声道“已经出嫁异国的公主,又有何用”
声音虽轻,在寂静的殿上却显得有些突兀。
云裳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来“出嫁异国的公主又有何用本妃便告诉你,本妃有何用你们可识得这东西哦,你们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本妃告诉你们这是什么,这是宁国的兵符。”
殿中众人闻言,顿时便炸开了锅来,连洛轻言亦是有些惊诧,皱着眉头,目光定定地落在云裳手中那块黑色令牌之上。
云裳笑了一笑,眸光愈发的凌厉了几分“恐怕大家都知晓,本妃当初在宁国之时,深受宁帝喜爱。本妃离开宁国之时,父皇十分不舍,便是觉着,本妃是宁国公主,害怕本妃在夏国受了委屈,便将这兵符交予本妃手中,凭此兵符,本妃可以调动宁国五十万大军。只是本妃素来受殿下宠爱,又何来委屈可言,因而从未将此兵符露于人前。夜郎国大军算什么东西殿下说战,本妃必定鼎力支持,他若敢来,便将他打得片甲不留。”
许是云裳的气势太强,殿中众人皆是呆住了,许久,也没人开口。
夏寰宇目光落在云裳身上,沉默了许久,才道“此时说这些尚且为时过早,寡人明儿个便派人去好生打探一番。正如太子所言,夏国不是人人都能够欺辱的,谁若是有意侵犯,便得做好有去无回的打算。来人,将这些人清理了”
宫人快速将殿中的尸体拖了下去,唯有地上的血迹告诉众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寰宇淡淡地道“血迹便待会儿再来清理便是了,莫要坏了兴致,继续吧。”
夏寰宇既然这样开了口,自是无人敢走,一个穿着胭脂色衣裳的女子站起了身来,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大家似乎还有些心神未定,不如,民女为大家奏一曲战歌”
夏寰宇眸光微微一闪,落在了云裳身上,沉吟了片刻方道“方才大家皆是受了惊,若再听战歌,恐怕有些吃不消,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