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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嵬(1 / 2)

“我没醉。”李鱼挣扎两下不开, 索性放弃, 固执的强调,“我真的没醉, 这种饮料老子再来十瓶都醉不了。”

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洒脱豪放之气震惊了所有人。

管理局各部门的成员少不了因为工作接触,除了李鱼, 他来的时间太短,性格安静, 从没主动串过门, 众人对他的印象都停留在表面

那是个跟我们不熟, 又很内向的青年。

如今这一嗓子嚎出来,大家恍然大悟,不熟是真的,内向是放屁,一喝酒就本性暴露。

部长捏着话筒的手心发汗, 嘴唇张了张又闭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角落里两人的动静。

很显然, 他的下属并不认识那个男人。

部长心里嘶了一声, 更加纳闷, 既然不认识, 对方为什么对李鱼表现得如此熟稔

想起男人的身份, 他打了个哆嗦,正想着打个圆场让大家继续嗨,突然察觉一丝尖锐的凉意。

部长心有所感, 猛一扭头。

隔着胡乱变化的灯光和人群,他跟戴口罩的男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对方的眼神平静,平静得让人压抑,就好像是无垠的深海,面上的风平浪静永远只是遮掩,下方藏着能致命的汹涌危机。

他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走过去。

男人显然想隐瞒身份,部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直接喊了一声先生,很小声的问,“您有吩咐”

“他喝醉了。”

“哦”部长卡壳,醉了就醉了,靠着睡会儿呗,话刚要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

明白了,这位他惹不起的人是在暗示什么。

管理局人人都把核心价值观挂在嘴上,立在心上,部长狗腿归狗腿,昧着良心的事情绝干不出来。

更何况,上午李鱼被带走后,他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自己屈与强权,非常耻辱,于情于理他不该就那么把下属交给一个陌生人。

直到后来吃饭,见到青年完好无损,能吃能喝部长才松口气。

如今旧事重演,他要多留个心眼。

“醉了吗”部长佯装没听懂男人的弦外音,探头看了眼眼睛点迷蒙的青年,“是醉了,那我先送他回房间。”

男人微眯了下眼,“不劳你费心,我送他。”

部长被对方的气势压住,差点退让,“敢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他是我的。”男人开口,眼神明显变了。

“据我所知,李鱼并不会认识你。”部长皱眉,悄悄抖了下衬衣,被冷汗湿透了。

他道,“先生,如果你是想找一夜情的对象,我提议您最好是换一个清醒的,并且自愿的对象。”

趁人睡着想那样这样,不是一般的恶心龌龊,亏还是个大老板呢,呸。

就在这时,李鱼突然啊了一声,指着男人的眼睛说,“我好像见过你。”

这回轮到部长惊掉下巴了,不是不认识

见青年似乎想扑人,他伸手去抓青年的肩,被一只手给挡开了。

男人,“别碰他。”

部长嘴角一抽,碰一下都不行,这独占欲是有多强,难不成不是一夜情,而是另有隐情

男人按住青年的肩膀,“我是谁”

李鱼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他眉头皱紧,指着男人脸的手指晃来晃去,最后打了个酒嗝,一头栽到男人胸口,睡着了。

部长恨铁不成钢,就这破逼酒量好意思喝酒,醉成这样,被卖了都不知道。

正要伸手把青年拽过来,男人又抢先一步,把人给抱了起来。

这下子,整个包厢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男人回头,对部长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上。”

tc的人他惹不起,管理局的高层同样惹不起,部长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死死钉在男人的背上。

但凡对方敢有一点逾越,他一定跳起来打爆他的头。

李鱼的房间在客房区三楼的尽头,部长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从青年身上找出房卡,打开了门。

部长跟进去才知道,这是个小套间,装修什么的比他们住的明显搞一个档次。

他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双目炯炯有神,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敞开房门的卧室里。

男人将青年放到床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李鱼。”

他像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发音有点别扭,含糊,又带着点不可名状,只有自己知道的兴奋和激动。

灵魂受创,精神力疲乏,再加上又有酒精催化,李鱼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死。

他对房间里多出的人一无所知,嘴唇动了几下,随即嘴角咧开,轻笑出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部长听见里面没有声音,担心的站起来,原地踱步两圈后,壮起胆子来到房间门口。

除了床上瘫着的青年,屋子里没有别人,倒是卫生间有水声。

很快,部长看见男人拿着一条打湿的毛巾从卫生间出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弯下去,仔细的给青年擦脸,然后是脖子和手臂。

大概是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他索性蹲到地上,高大的身体如同蜷缩,连部长看了都觉得憋屈。

男人一举一动间透出的珍视,部长抿了嘴,觉得自己之前是龌龊,把人想得太坏了。

他回到客厅,没再像防贼一样的防着里面的人。

房间里,李鱼翻了个身,两腿夹住被子蹭了蹭,呼吸声略重。

男人洗完毛巾出来,握住青年的小腿塞进被子里,直起身时目光一顿,停在青年细白修长的脖子上,觉得口干舌燥。

外面传来一声咳嗽,也不知道是真咳,还是在提醒他什么。

男人微微皱眉,摘了鸭嘴帽走出去,地毯很厚,鞋子踩上去悄无声息。

部长打了个哈欠,扭头发现茶几对面多了个人,吓了一跳。

他喝了口水压惊,若无其事问,“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男人却突然抬手摘下口罩。

虽然同身为男人,部长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长得真帅,但也足够冷。

狭长的眼睛,如墨的眼眸,挺拔的鼻梁,略薄的淡色嘴唇,无一不精致的五官在深邃的轮廓中,糅合出一张严肃,凉薄的脸。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右边脸颊上有一道疤。

那道疤痕明显是新鲜的,结痂应该刚脱落不久。

男人的视线偏移,落在角落里的服务机器人上,“去,守着他,有事叫我。”

机器人收到指令,从地面悬浮而起,进了房间,还主动关上了房门。

不知为什么,部长感觉周遭的气氛变了,连带男人身上残留的温和也不见了。

男人绕过茶几,落座于沙发上,“坐吧,我们聊聊。”

同样的话,部长在那名司机嘴里也听到过,但给他造成的压力全然不同。

司机让他压抑,完全是因为对方可怕的体格和肌肉,而眼前的人让他压抑,则是因为那股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还有对方毫不掩饰的血腥气息。

这是个沾过血的人。

部长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似乎心情尚可,耐心的重复,“坐。”

坐就坐,部长气势汹汹坐下,距离大佬三个座位。

男人不在意道,“鄙人姓庄,单名一个嵬,山鬼嵬。”

部长,“”

名字就阴森森的。

他垂眸细细想了下,tc内里根系庞大,分枝众多,它的第一任掌权者的确姓庄,至于后来的可就不一定了,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有多腌臜,多残酷,不是外人能想到的。

与其他氏族豪门不同,在tc从来没有“传位”这一说,他们讲究个人能力。

兄弟,姐妹,父与子,长辈与晚辈间的厮杀,造就出一个又一个冷酷的人形机器,他们带领着tc不断踏上高点,同时也将tc的财富累积到了其他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今天,司机已经向他出示了足够证明男人身份的证据,所以部长并不怀疑庄嵬身份的真实性。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似乎不小心窥见了一个豪门的残酷争夺。

据他所致,庄家在被后来者取代以后,消声觅迹多年,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回来了,还重新夺回了tc的控制权。

部长艰难的挤出笑容,“庄先生,幸会幸会。”

庄嵬颔首,“你不必警惕我,我不会做伤害他的事,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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