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金提前得知了消息，在莫承倾的办公室里等他。反正他来去无踪，回孤儿院直接抵达办公室，可能底下的小妖怪们都不知道他离开过。

“怎么样了？”莫承倾在老板椅上坐下，这才问道。

蒋金赶紧把莫承倾离开的这一个星期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齐思若竟然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地收下了两个小刺头，饶是莫承倾也颇为惊讶的挑起了眉毛。

“她很厉害。”蒋金说。他挠了挠头，“虽然她只是一个人类，可是竟然能降服得了那两个小崽子。而且她好像还会功夫……”

“她说以前她是一个驭兽师。”莫承倾道，“和普通野兽相处，比和妖怪相处还要难数倍，她有功夫防身也是正常。”

“我总是觉得，她一直不知道真相这件事情，反而拖了她的脚步。”

掌握了今日具体的情况之后，莫承倾让蒋金把齐思若给叫上来。

五分钟后，蒋金带着齐思若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莫先生，您找我？”

莫承倾点了点头，示意齐思若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而蒋金则是站在莫承倾的身后，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不知道莫承倾想要怎么说。

莫承倾看向眼前这个眼睛明亮柔和的年轻女人，她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安定的气质，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平静下来。

“齐小姐。”莫承倾开口，“您很爱动物吧？”

齐思若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

“具体来说，有多爱呢？”莫承倾紧跟着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齐思若想了一下才说，“我的整个家族和动物的关系都密不可分，我们都很爱动物，它们就像是我们的家人。说是爱，其实也是责任感……我的整个家族的人，都会愿意为了保护动物而死。”

古有齐家先辈自愿帮助皇帝部队训象，只为这些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大象在上战场之前少吃一点鞭打之苦。

后有齐家小辈投身世界各地的野生自然区域当志愿者，和偷盗者对抗，拯救无辜生灵。

往小了说，也有族人从事训恶猫凶犬的行当，只为了让动物和人类之间的误会解除，让这些在外人眼里必须得杀死的‘狂犬’恢复正常，好活下来。

齐家人以驭兽赚钱，也以保护动物为回报。

这种感情，是难以用单一某个词来形容的。

虽然蒋金是妖怪，可是当他看到齐思若对野兽如此态度坚定的爱和责任，也让他有点动容。

这个世界里，食肉妖怪和食草妖怪频频摩擦，人类和妖怪又总出事端，尽是乌烟瘴气的麻烦事情。所以忽然看到一个气质如此干净温和，又热爱生命的人类，让蒋金和莫承倾都心中有些感叹。

“所以，你把动物当做家人对不对？”莫承倾终于说到重点。

齐思若点了点头，莫承倾便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感觉到紧张了。

“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呢？”莫承倾缓缓地说，“我是指……如果他们和人类一样，能够和你说话，和你交流，就像是与你我没有什么区别，你会感到高兴吗？”

莫承倾说得太绕了，齐思若呆坐了一会，才想明白点他的意思，她不太确定地说，“您是指……动物成精？”

呃……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莫承倾和蒋金不由得都有点紧张。

没想到，齐思若却一脸正气地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这是世界的法则！”

“可这里是你的国家吗？”莫承倾弱弱地提醒道。

……对哦。

齐思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连世界都穿越了，动物成个精似乎也不算是啥大事了。

可是，动物成精？

他是认真的吗？

齐思若看向莫承倾，又看向蒋金，却发现两人严肃不已，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齐思若忍不住笑了起来，以此来缓解过于安静的屋内氛围，可是两人都没有附和，这让她的笑声显得有点苍白。

她本来并不太相信，可是齐思若忽然想起了那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小狮子。齐思若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太确定地看着两人。

“这是个玩笑吗？”她口气怀疑地说，“这是个冷笑话吗？”

“这是真的。”莫承倾说，他直直地注视着齐思若，“从一开始，你就身在妖怪的都市。”

“你被各种老板歧视，不是因为你的性别长相或者身份。而是因为你是人类，大多数妖怪不喜欢人类。”

“这个孤儿院里所有的老师和孩子，也都是妖怪。”莫承倾说，“你是这里唯一的人类。”

齐思若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