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几近哀求：“故渊，沧海君就在你面前，你宁肯听信谣言，也不愿问我一句——”

“我的事不多，只要你问，我都告诉你。”他捏住林故渊的下巴，用拇指来回抚摸他的脸颊，指腹粗粝，接近蛊惑，“什么弃恶从善，什么接管魔教，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林故渊猛一摆头，眼里寒光迸射：“滚。”

谢离的瞳孔骤然一缩，突然发难，抓着林故渊的两手腕，砰的一声将他仰面按倒在桌上，照着那薄唇便吻了上去，舌尖沿着唇缝往里挤，林故渊霎时耳畔轰的一声，整个人失了控，枕着硬邦邦的木桌，和他唇舌纠缠在一起，越吻越是动情。

谢离来回亲吻他的脖颈和耳根，抓过一只青白瘦削的手，轻吻他的脉搏，翻过手掌贴住自己的嘴唇，嗓音喑哑，低声道：“故渊，你第一次让我尝到这滋味我就忘不了了，我想你，每日每夜都想要你——”

林故渊低低喘了一声：“谢离。”

“嗳。”谢离答应他，“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名字，多少年没人叫过了……”

他温热的手一路向下，微微一讶：“这么主动？”

暗沉沉的眼睛里蓄着一点顽劣的笑：“是早就……”

林故渊忽然抗拒：“别。”

谢离不当一回事，手中轻轻动作，林故渊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急喘着挣扎更凶：“别——我没有你那样的定力。”他的目光落在谢离胸口：“别让我后悔。”

“我有个狗屁定力，你自己来摸，我他妈的燥的快死了。”谢离道：“你就当是孟焦，明日我们都不说，都不记得——闭上眼睛。”

林故渊别过脸去：“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桌上，肤色白中泛红，脖颈抹着一层温腻的水光，侧着脸，从额头到下颌是清爽凌厉的一道折线，高不可攀的禁欲模样，轻轻重复：“不行。”

谢离呼吸粗重：“真不要？”

林故渊的眼皮微颤，睫毛也跟着抖，哑声道：“想，不行。”

再近一步他就要妥协，但他知道谢离做不出那样的事。

谢离果然停了动作，撑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一头长发软瀑似的垂落身体两侧，眉头紧紧蹙着。林故渊从他臂膀里逃脱，只觉心神躁动难安，孟焦又有发作趋势，急忙催动内力进行压制，调息一阵渐感无碍，这才睁眼看向谢离，见他还在原处，两手用力扶着桌子，骨节绷得发白，全身呈现一个僵硬的古怪姿势，浑身颤抖，张着嘴大口呼吸，突然一手掐住自己咽喉，黑发摇曳，挣扎几下，遏制着要发狂的模样。

林故渊见他像是要走火入魔，一惊之下去搭他的脉搏：“你怎么了？”

谢离挥手挡开他，飞快地用手遮住脸，抬头的瞬间，林故渊从他指缝中间看见一抹诡异的红光，谢离匆匆后退，摆手示意他不准跟来，从随身带的小瓷瓶里倒出颗药丸吞下，接着盘膝坐下，双掌从胸口缓慢向下压至腹前，沉闷地哼了一声，似是在压抑身体极大的不适。

林故渊绕到他身后坐地运功，掌心抵他后背，刚一接触，忽觉谢离体内真气汹涌激荡如野马奔腾，一股股沿经脉逆行乱走，险些将他的双掌震开，顿时心中骇然，提点道：“至虚极，守静笃，清神澄心，六欲不生。”一面静心宁神，缓缓将真气灌入他体内。

好一阵子谢离才睁开眼睛，长指拨开乱发，回头嗔他：“好了，这次怪你，好好地非要惹我。”

林故渊气结：“怎么怪我？”

谢离扬眉道：“风雨之夜引狼入室，还脱成这幅样子，到了嘴边儿的肉不让吃，真当我柳下惠？”

林故渊一阵想笑，急忙低头忍住，轻道：“是孟焦？这么厉害？”他狐疑的看着谢离：“你的眼睛……”

谢离的左眼角一块暗红血斑，覆盖了大半眼白，雨夜天光昏暗，显得阴煞诡异，谢离转头不让他再看，用手指揉揉眼角，目光躲闪：“没事，运功过猛催破了些细小经脉，休息片刻便好。”

接着又道：“时辰不早，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

林故渊沉默片刻，淡淡道：“若是顺利，明日便能赶到昆仑境内。”

谢离道：“到了昆仑我就不陪你了。”

林故渊深深看他一眼，两人俱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