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抬头,道：“怎么了？”

“我刚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见！”

“我听见了。”晏祁顺手将手机合上屏幕放在一边,旁边的二狗“哇哇”叫道,“还有一点就过关了！”

“不要闹,”晏祁将它抱过来放在腿上,“说正事。”

“那位姑娘是何时过世的？”他问。

“我不清楚，”叶止非皱眉,“是我室友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觉得……她刚刚在学校出了那样的事被送回家里，就忽然过世了,这之间是不是——”

如果是在以前,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叶止非打死也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顶多会觉得这个女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可是现在的叶止非是一个被鬼吓过的叶止非，她想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都难。

“你有疑惑，简单,”晏祁放下二狗子,“我们去一探便知。”

叶止非却有一瞬间的犹豫：“真的要去？”

晏祁站起身,暮色光影映照之下,他原本冷冽的眉目没有疏淡,反而显得几分温和：“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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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止非并不知道赵雨柔家住在什么地方。她打电话问了魏汀兰,魏汀兰却也说她只知道赵雨柔家住在南湖区，具体什么位置就不着知道了。

可是南湖区那么大，她要上哪里去找。

最后晏祁说道：“我之前留意过那间空寝室门上的气息,可以追踪。”

叶止非叹为观止：“这都行？”

“唔,”晏祁含糊的道,“我以前比较喜欢……摆弄一些小东西，就做出不少这样的符咒。”

叶止非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晏祁笑道：“你为什么要叫我哥？”

叶止非：“……不，这是个梗而已。”

说话之间，晏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口香糖纸，飞快的折了个纸鹤往空中一抛，纸鹤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对着他点头示意，然后挥动着脆弱的纸翅膀，扑闪扑闪的往前飞去。

叶止非又心想，这个人好他妈牛逼。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就是南湖区的边缘街道，夜幕逐渐降临，纸鹤飞在空中并不非常引人注目，一路跟着纸鹤走过去，走到一个叫做东亭大道的街道口，纸鹤就像是忽然失去了生命，垂垂坠落在了晏祁手心里。

晏祁将小纸鹤装进口袋，道：“就在这附近。”

叶止非过去看了看路标。

“前行五十米就是居民区，东西两边分别是国道和印刷厂，赵雨柔有很大可能住在前面的小区，我去问问看……”

她朝晏祁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一转身，走向了不远处聚在一起聊天的大妈们。

无聊的大妈本就是八卦闲话的发源地，晏祁听见叶止非过去，三言两句就打问清楚几天前哪号楼谁家发生了命案，甚至连赵雨柔她爸今天早上去市场买了什么菜都问的一清二楚。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不不知道从哪里没摸爬滚打出一身精于人情世故的本领，于红尘中来回穿梭，倒是非常游刃有余。

“问好了，三号楼三零九，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她说着又沉吟下来，“可是就算知道她住在这里，也不可能上门去查看。我们不是公职人员，被害人的父母不会给我们开门的……”

“没有必要上门，”晏祁对她道，“过去附近看看就可以。”

于是两人来到了三号楼下。

夜幕掩盖之下的老居民区显得几分苍凉，晏祁闭了闭眼，蓦然道：“人族聚居的地方该是阳气旺盛，如果有鬼灵来经，怨气会很明显……”

“难道这里不是？”叶止非好奇。

晏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快步绕过了楼宇，墨蓝苍穹之下，路边正燃着一点焚烧过后的灰烬，还闪着点火星子。

“难怪。”晏祁叹道，“如果是往常，若有鬼灵作祟肯定会留下痕迹，但是时值清明，人间多祭拜者，鬼灵也都出了鬼门关，反而不好辨认了。”

叶止非默默道：“也就是说，现在这里鬼很多……”

她说着不自觉的朝晏祁靠了靠，而后才反应过来晏祁还握着自己的手，就咳嗽了两声：“你先把我放开。”

晏祁低头，似笑非笑：“你不是很怕鬼吗？”

叶止非：“……”

我靠，你他妈故意的吧！

晏祁却顺势放开了她的手，淡淡道：“这样的话，恐怕不得不上门去拜访一趟了。”

叶止非迟疑道：“我怕赵雨柔的爸妈不让我们进去……”

晏祁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轻笑：“偷偷进去。”

叶止非：“这不是非法侵入住宅么……”

“那你在这里等我，”晏祁说，“我一会就回来。”

叶止非立刻道：“不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晏祁使了个障眼法，敲门骗的赵家夫妇开门，老赵见门口没有人就把门关上了，而这个时候，晏祁已经带着叶止非无声的飘进了屋子里。

所幸赵雨柔的卧室门是开着的。

警察带走了一些东西作为证物，这间卧室看上去再平常不过，晏祁在屋子中央走了几步，叶止非却盯着写字桌上一个相框皱了皱眉。

相框里镶嵌的照片应该是赵雨柔本人，她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穿着件露肩的裙子，长发偏束在耳后，垂下来散在肩头，发色乌黑。

叶止非无端觉得赵雨柔看上去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