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饰太平

看着孟思久惨白的小脸，秦霄心痛之余，更有几分欣喜。他嗓音微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朝孟思久伸出手，“元元，到我这里来。”

孟思久透亮的眼眸蒙上一层水光，纤长森黑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着，她久久盯着虞湛，却只能从他脸上看出冰冷和漠然。心中那簇燃烧的火苗一点点熄灭，孟思久移开目光，低垂下眼眸，忽然间觉得又冷又累。

她抬起手，推在虞湛胸膛上，试图挣脱着下地。

虞湛下意识想要收紧手臂，却在有动作的前一秒克制住自己。他神情淡漠，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松开手，任由孟思久挣脱出去。

孟思久魂体受损严重，刚一落地，一时没站稳，娇小的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元元小心！”

秦霄一个箭步冲上来，紧张地试图扶住孟思久，却从孟思久浅色的手臂里穿了过去。

“我没事。”孟思久自己站稳了，尽管精神不济，但仍朝着秦霄轻声安慰道。

两人身后，虞湛不动声色地收回探出去的右手。他看着背对着他的孟思久，慢慢握拳。

秦霄没有注意到虞湛的动作，他的心神都放在孟思久身上。看着孟思久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他心尖上仿佛被人扎了一刀，“元元。”

孟思久抬起头，往日里生动活泼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平时又娇又软，生机勃勃，仿佛含了蜜糖的声音也变得干巴巴，“我想回家。”

秦霄心里为难，就算带她回孟家，孟伯父和伯母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孟家还有一个“孟思久”呢。而且据他所知，孟伯父和伯母都非常喜欢这个冒牌货。

但对上孟思久的眼睛，秦霄仍是一口答应。答应完后，他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虞湛，尽管外表依旧狼狈，神情却显得沉稳大气，隐隐带着几分胜利者的意气风发。

“今天这件事多亏虞老板，等我处理好私事后，会来找虞老板商量报酬之事。”秦霄话中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虞湛森黑的眼眸往孟思久身上移了移。

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孟思久下意识绷紧心弦，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虞湛移开了视线。

“静候秦少佳音。”虞湛颔首，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外走去。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孟思久松开咬住的嘴唇。极为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盘旋。他真的……

和孟思久不同，见虞湛转身走出去，秦霄内心如释重负。他脸上笑容温柔，“元元，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

秦霄话还未说完，刚刚被关上的地下室大门突然被打开。离开不久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到如山岳般巍峨的气势。

“你——”秦霄惊怒，刚想质问虞湛，就被一团灰雾击倒。

“你干什么！”孟思久转身，怒瞪着虞湛。

虞湛神情依旧冰冷，眼中却有几缕灰色的雾气游蹿，他大步走向孟思久，无视孟思久怒气冲冲的质问，抬手在她眼上一遮。下一秒，孟思久闭上眼，瞬间失去意识。

稳稳当当接住倒下去的孟思久，虞湛抱着她朝外走去。

“虞湛！放下她！”秦霄一边与灰雾做斗争，一边怒吼，“把她还给我，你——”

虞湛微微侧身，线条凌厉的脸庞在光与影的交界中显得格外阴森诡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仅仅是一个目光，便将秦霄逼得心惊肉跳，下意思住口。

“她不属于你。”

虞湛抱着孟思久，一步步走上地下室的台阶。他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与孟思久有关的点点滴滴，最后定格在孟思久走向秦霄，背对着他的那一刻。

他眼中的灰雾一缕缕渗进森黑的眼珠里，使得眼眸越发幽深，透不进半点光芒。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为什么要让出去。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睡颜安详，乖巧可爱的孟思久，唇角一勾。

孟思久是他的。

……

虞湛没有带孟思久回山海公馆，而是带着她去了他名下另一套别墅。他把孟思久放到客房床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吸足煞气后，她魂体状况好了许多。这会儿脸上还多了一些血色，小脸睡得红扑扑。虞湛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心里腾起莫名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