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樊越和崔培曾经居住的小区。
一辆车缓缓停在楼下,有人从车里下来,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樊越家所在楼层,来人习惯性去按指纹,门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颓丧地捶了捶门。
指纹已经取消,钥匙已经还给樊越,这个家门,他再也进不去了……
他只好敲门,“越越,越越开门。越越,我回来了,你给我个机会……”
没有人回应。
是睡着了?还是刻意不给他开门?
他拿出手机给樊越打电话,是新的号码,旧手机号已经关机不用了,樊越一看他的号就不会接电话的,而且,他不想,也不敢再用老号。
樊越的手机也关机。
他皱眉,她没有关机的习惯,作为一个记者,虽然是娱乐记者,她也是24小时开机待命的。
他不想走。
门的另一面,是他的一切,或者说,是他以为的他的一切。
走廊灯已经自动熄灭,他靠在门上,黑暗中给樊越发信息:老婆,为什么不相信我?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我怎么会爱上她那样的大小姐?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那么多开心的日子,你都忘了吗?你舍得吗?就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你,我的宝贝儿,没有了你,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老婆,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哪怕我们已经离婚,我仍然是你的,你也仍然是我唯一的爱,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老婆,我爱你。
这样的短信,他这段时间不知道发了多少出去,但是,樊越从来没回过他。可在他看来,他不能就这样算了,就这样放弃樊越,他做不到。他觉得樊越只是一时之气,只要他好好地哄,耐心地哄,他的越越一定会原谅他,会回到他身边,就像平时她偶尔生他的气一样,他哄一哄她就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哄的时间需要长一些,毕竟这回不等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生气。
冬天的楼道有些冷,但他不想离开。去哪呢?住酒店吗?没有老婆,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没有归属感。
他忽然想起好多个夜里,越越抱着他埋怨,最近怎么晚上这么多应酬,她不想他走,那时候他一心想着的是赶紧出去……
他知道他们有很深的感情基础,所以樊越对他的信任度也是百分之百的,但他却忽视了越越的职业敏感度,他完全没想到,那天晚上越越会跟踪他,一直跟踪到酒吧。
就在他亲粟融星的时候,一杯酒浇到他和粟融星的侧脸。
当他看见自己老婆的瞬间,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抱越越,那是他潜意识促使他做的事,结果越越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
他想,越越也气疯了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那喘气。
这时粟融星站了起来,尽管脸上沾着水,仍然带着她大小姐特有的张扬与跋扈,“崔培,正好,你老婆来了,你不用刻意找时间跟她谈了,现在就说明白吧,是跟她离婚和我在一起,还是跟她走,你自己选!但是你要记着,一旦你跟她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刻,他看见越越一个趔趄,倒退一步。
越越这么难受,他心痛如割,可是,粟融星咄咄逼人的眼睛正瞪着他……
彼时他想的是,越越还可以回家以后慢慢哄,毕竟她是他老婆,但粟融星得罪了,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他对越越说的是,“老婆,对不起……”
越越看他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不,见了鬼只是惊恐,而她的眼神里比惊恐更多的还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