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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堂课(1 / 2)

没过两日就是秋狩, 定下的时辰和往年一样,辰时开始。

书院里头有大半学生想来凑热闹,张休复“顺从民意”给他们放了半天假, 而后跟着于虞一同来了城西。

往年陪于虞来狩猎的都是于泰和, 许氏原本还不太放心她来, 因为去年秋狩出了点岔子。

于虞自个儿参加的, 险些扭伤胳膊,还偷偷瞒着不让她知道, 要不是蒋小公子有次遇见许氏说漏了嘴,许氏压根儿都不知道。

于虞之前没寻思过许氏会不叫她参加, 前一日在家里收拾行装时却被许氏喊住了,为了参加秋狩于虞把张休复拉出来顶事儿, 言之凿凿说张先生会陪她去,好不容易磨得许氏同意了。

幸好张休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来, 不等于虞请求便说要同她一块儿。

是以,俩人一早就赶了过来。

张休复要给于虞拴马, 缰绳刚握到手里就被小姑娘抢了回去。

于虞悄悄扫一眼高台廊棚那边,连连摆手拒绝, 还跟男人拉开了五六尺的距离, 耷眉耷眼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隔着老远同他说话:“张先生先去跟老师打招呼吧,我等蒋谢他们来了再一块儿去。”

说完,不等男人回应,于虞就自个儿兴冲冲的把鸿云栓到一旁的木柱上, 张休复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木柱是提前修好的,数目少说有五六十,皆是中间凿进去一圈,防止缰绳被挣脱。

平阳城西的山谷林地前头是一大片草野,现下提前到的人都聚在草野上。燕朝建立以来,因着朝廷提倡,各地流行起了狩猎的活动,算到现在也有八十余载,平阳秋狩办了也有几十年。

草野上建的廊棚,秋日天寒,竹塌铺了有半尺高,宗族老人都坐在棚里吃茶谈天,一旁正烧着小茶炉,走进了便能听见交谈声和“咕噜噜”的煮茶声。

要说声望,现在的平阳县,哪个人声望能高过温宏,他现下正坐在廊棚正中,低声同身边人说着话。

丁大夫也在,手搭在他带来的药箱上,他脾气算不得多好,也不爱参与这些人多的场合,但秋狩这场子磕磕碰碰总是难免,于是坐在廊棚最边上闲闲的看光景。

草野上年轻人多得很,和张休复同龄的人也不少,三三两两的聚堆说着话,是丁大夫先看见张休复过来的。

年轻男子一袭宽松的素白长袍,天青的对襟套在袍外,白袍只留出两只宽袖,齐整挽起的发髻套在水碧玉冠里,仪表不凡玉质金相,端是一身儒雅温润的书生气派,就是瞧着不像是来狩猎的。

“丁大夫。”张休复走到廊棚边上,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

去医馆看过病的人都知道,丁大夫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个笑模样,性子怪得很,但像现下这么着,眉心的深褶舒展开就是他心情极好的表现了。

就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听:“你的伤好透了就来凑这种热闹”

“张……什么伤”温宏瞥见自个儿学生,刚要招手把人唤过来,就听见丁大夫这一句,当即皱起了眉头。

张休复:“……”

“让这小子自己跟你说。”

廊棚里七八人听见温宏问话,皆看了过来,平阳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个状元郎,他们都认得。

“老师、周伯……”张休复挨着行完礼,温声同面前人道:“没什么大碍,疤都褪掉了。”

顿一顿,他又补充道:“晚辈不会狩猎,今日是陪人来的。”

听到他的回答,丁大夫“嗯”一声便磕上眼休息了。

温宏拍拍身侧空着的地方,喊人过来:“过来坐。”

他今日穿的精神,又最爱跟年轻人凑在一块儿,要不是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胡子,瞧着这精神劲儿全然不似花甲之年。

廊棚下众人听见这话心思各异,不过都是老人精,没几个表现在面上的。

早先知晓张休复罢官回乡时,他们大多没想到温宏能把书院教书先生的差事转交给他,甚至觉得俩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毕竟“得意弟子”遭了难,灰溜溜的回乡,任谁面子上都挂不住。

偏生这人还是温宏唯一一个正式收的学生,可见寄予厚望的。

但现下温宏待张休复如此亲厚,显见是不甚介意他被罢官这码事儿。

张休复敛眸温声道:“这不合适,学生在边上站着就……”

“我看你年纪不大,规矩倒不少,让你过来坐着就过来坐着,说不听你了是吧。”温宏话说的直接,自个儿学生的脾性,他要是再一本正经的邀下去,能打上半刻钟的嘴官司。

话说到这份上,张休复只能老老实实的过去坐下。

“你……”温宏上下打量他一番,拾起方才的话头道:“什么伤”

受过鞭刑的事儿,张休复怕温老师挂心,压根没跟他提过,如今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含糊过去:“回老师,没什么大碍,一点儿意外……”

张休复微低着头敛着眉眼简直是大写的纯良,温宏当真没忘深处想,也没追问,冷哼着说了一句“你小子是出息了,什么事儿都不同我说”。

这是还记着上次那遭事儿呢。

“看温老话说的……人孩子肯定是怕你担心才没同你说的。”旁边的人充当和事佬,客套的说道。

随即,两人笑着攀谈起来。

张休复眼见着温老师手里茶盏空了,直起身去够茶炉,茶炉因为烧的太久,铜铸的提柄都微微发烫,掀开盖子里头茶汤滚沸,张休复把帕子垫在手上,将茶炉提起来,谨慎地给身侧长辈挨着沏上。

盏中茶汤清亮,茶叶根根分明、立如银针,热腾腾的冒着气儿,一时间廊棚下满是茶香。

温宏把托盘上空着的茶盏递给张休复,忽的想起他方才说的话,环顾一圈草野,问道:“你小子今日是陪谁来的”

张休复刚给自个儿倒完茶,抵在唇边还没喝呢,闻言干呛了下。

他放下茶盏,面对着老师难得的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虞,半晌压低声音道:“心上人。”

这三个字说完,张休复紧张的再次拿起茶盏,滚水的热度通过薄薄的白瓷透出来,他却半点烫觉不出来似得,把茶盏握得紧紧的。

温老先生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追道:“哪家的姑娘我认不认识”

“老师认得……”茶水入口张休复才察觉到烫,嘴里火辣辣的又疼又麻,他抬眼望一眼远处和同窗玩闹的小姑娘,声音低了又低:“是于家姑娘。”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惊的,温老先生花白的胡子都跟着抖了两下,他不可置信的问:“哪个于家”

他自己都觉得问的多余,还有那个于家,平阳县上统共就那一家姓于的。

“是于虞。”张休复直接把小姑娘名字说了出来。

这下无措到喝茶的成了温宏,他一口气喝完整盏茶,想了良久才微皱着眉开口道:“你管的住那姑娘吗”

温宏倒不是反对,于虞他是熟悉的,小姑娘除了皮一些没其他毛病,性子直、德行好家风也好。

但他之前一直以为张休复会喜欢温柔娴静的姑娘,爱读书,跟他合得来,能好好相夫教子。

于家姑娘跟温宏设想的一点不沾边啊!</p>

张休复双手搭在膝上,想说“小姑娘听话得很”来着,但回想一下于虞的“斑斑劣迹”,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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