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到那个笑容的阿飞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自小和娘亲相依为命的生活,见的人少,对外面的世界也一无所知,阿飞的心思很单纯,娘亲去世之前,他所想的就只有多找点猎物,让娘亲吃得饱饱的,病才能快点好起来。娘亲去世之后,他一时半会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所想的也只有多猎的猎物,让自己吃得饱饱的。
这忽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被她的笑容煞到,阿飞暂时还不能理解这是因为什么,只觉得这样一闭眼就想到,不管做什么都想到,让他很烦躁,他烦躁的不是那个总让他想着的女人,而是烦躁着这种莫名的不知道要怎么排解的烦躁。
实在是睡不着,翻来滚去的被窝也凉了,阿飞正要起身去喝口热水,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敲门。拿过放在桌上的刀,阿飞走到门边听着被大风吹得有点恍惚的声音,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心里想到在树林里看见的白衣女人,迟疑一下把门打开。
走了很久从天擦黑走到天完全黑透的韩秀雅,又渴又累又冷的终于走到这所房子前,干涸的嗓音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僵硬的手不顾疼痛的拼命拍门,好一会,就在她以为屋里的人家或许是听不到,又或许听到了却不愿意行个方便,想在房子边上找个能避风躲雪的地方躲一躲时,门忽然开了,正拍向门的手收不住,直接拍到了年轻的男人身上。
温暖的屋子里,韩秀雅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慢慢的喝着,阿飞坐在一边眼睛不眨的看着她,总觉得刚刚被她的手不小心拍到的地方有点烫。
屋外雪还在下,风还在刮。屋里韩秀雅躺到了阿飞的床上,铺盖上还有阿飞的余温和气味,让她有些不自在,可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既冷又累的她稍稍做了一些防范很快就入睡了。
不大的客厅里,阿飞躺在用椅子拼起来的床上裹着另外拿出来的被子,听着房间里韩秀雅的呼吸声还是不能入睡。他家其实还有一个房间,是娘亲的房间,但他不想让外人睡娘亲的房间,原本他是想自己去睡的,可后来却把椅子靠着墙拼起来,铺盖铺上就这么睡了。
阿飞在刚刚知道了她叫韩秀雅,是个大夫,大冬天来这里是为了找一种只生长在冬天的药,可是她对这里的了解不太足,准备得也不够,想要离开还迷路了,最后走到他家这里来。近看她,比那天就这么晃眼一看能漂亮,哪怕她被风雪冻得脸青嘴唇白的,依旧很好看,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想到韩秀雅现在躺在他的被窝里,阿飞莫名心跳有些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发笑,拉高了被子盖住嘴,转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发呆,逐渐的他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和睡在房间里的韩秀雅的同步了。
累极的韩秀雅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起晚了。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间时,阿飞已经早就起来了,早饭也做好了。
说了声抱歉,韩秀雅在阿飞的摇头中坐到桌边拿起碗筷沉默的吃东西,吃完了之后阿飞也没让她收拾,而是自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本就是借宿,却什么忙都不帮不上的韩秀雅无措极了,看到阿飞搭在火塘前的兽皮,又看了看他身上单薄且有点不合身的衣衫,开口说道。
“若不嫌弃,我帮你把你兽皮制成衣服吧。”
阿飞看了她一眼,把兽皮拿过来放到她手里。韩秀雅回房从包袱里拿出针线,出门在外,总有不在城镇的时候,这些针头线脑的,她都是随身带着,以防在荒郊野外衣服不小心被剐蹭破了能及时修补。
韩秀雅虽然学的是医,也整天在外奔走,女红却没有落下。给阿飞量过了尺寸,就忙碌了起来。
阿飞坐在一边看着低着头裁衣缝衣,那认真的样子让他好像又见到了娘亲。以前娘亲身体还好的时候,每到冬日风雪太大不能出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坐在火塘前认真的给他做衣服,他那会不是坐在一边看,就是在一边练功。偶尔娘亲还会和他说些有趣的旧事。那会的日子虽然清贫,可是他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