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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床(1 / 2)

沈葭在接收到仁宜太后的目光时, 就心觉不妙。

若是平常贵妇沐浴, 倒不会注意身边的侍女, 但仁宜太后的身上全是伤疤, 定是会更为敏感, 不愿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看了去。

沈葭的眸光急转,寻思着该如何跟她解释。

仁宜太后身边的侍女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在她的目光扫到沈葭的身上时, 她就使个眼色,让侍女动手。

不过是三两下功夫,沈葭就被擒住, 带到了外面。

仁宜太后披了衣裳,走出去时,美眸里已是淬了毒意, 显然确是介意伤疤被人发现一事。

她的目光在沈葭身上转了转,纤长的玉指缓缓地落在沈葭的脸上, 似乎是想要了沈葭的命。

“太后娘娘, 抱歉。”沈葭真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歉意,杏眸清澈,几乎能叫人望进眼底去。

仁宜太后本是下了狠心, 但听到她的话,看到她的眼神时, 却产生了犹豫。

沈葭的眼眸立即漾出泪珠,让自己显得弱小一点,降低对方的防心,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太后娘娘。”

不管如何,她的外表看起来很是柔弱,总是能轻而易举地降低其他人的防心。

然而,仁宜太后回过神来以后,连废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眼里就是再露出了狠色。

“且慢。”这个时候,姬煜在外头敲门,急促道“母后,儿臣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跟你说完。”

仁宜太后养了姬煜十几多年,他向来识分寸,不会轻易来找她。

仁宜太后有所怀疑,吩咐侍女将沈葭看好,走了出去。

沈葭无聊地在屋内坐了会,等仁宜太后回来时,已是一炷香的时间后。

“你是为了晋国的新帝而来”仁宜太后难得开口。

声音里虽是裹了砂砾般,但自有一番动人的韵致。

侍女将凳子往外挪开一点,服侍太后坐下。

沈葭掀眸,见仁宜太后看她的眼神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少了方才的敌意。

她的手指扯住衣袖,思索半天,觉得仁宜太后既然让姬煜给司徒衍投毒,那说明容国并非诚心想要议和。她若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那人家当然不会告诉她解毒的方法啊。

“既然你不说,哀家觉得,还是让那新帝早点死,比较省心。”仁宜太后冷然一笑,一勾手指,令侍女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葭心里虽急,但依然冷静地说道“太后娘娘,晋国的新帝与你差了一个辈分,跟你估计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恨,你为何跟他过不去。晋国皇室人才济济。你杀了他,晋国还会有新的皇帝。当今的新帝还愿与你们结盟,再换一位皇帝,可就未必了。你难道就想看到两国再添战火,让你们国家的百姓也流离失所吗”

“我不是跟他过不去,而是就要给晋宫添乱。”仁宜太后不屑地笑了笑,“父债子偿。他父皇和母后所犯造的孽,由他承担也是应该的。新帝年纪轻轻,才刚登基,就驾崩,到时候,晋宫必然又是大乱。这对我容国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战火再起,那又如何自古以来,胜者为王,晋国的国君守不住家业,也不能怪被人夺了去。”

说话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一般,仁宜太后的眼里,泛起恨恨之意。

沈葭总觉得这太后对晋国的敌意很深,确切的说,是对高宗皇帝和长孙氏的敌意,不像是为了帮夫婿完成遗愿。

“这么说来,太后你一定是要致人于死地”

“比起他们所做过的事,我所做的没有他们远不如他们。”仁宜太后又是笑笑,眉间添了困惑之意,“但是,你为何要救他”

沈葭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眼波一转,“你跟先帝和长孙太后有仇,但我跟新帝没有仇啊。他帮过我,我救他,这不是很正常。”

仁宜太后道“那你刚才说那么多战火与百姓的事,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心。”

“其实,说到底,太后娘娘你也是出于一己私心,才会对晋国新帝动手。”沈葭像是无所谓,像是分外坦然,“连一国太后都是如此,我有私心,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尽管沈葭有所掩饰,但仁宜太后观察着她的神色,仍然是看出了端倪,知道她或许是动了心。

一听到沈葭提及要救司徒衍的事,仁宜太后的眸色倏冷。

下一瞬,仁宜太后的目光落在沈葭的胳膊上。

盯着沈葭看了会以后,仁宜太后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拉高衣袖,仔细地查看起来。

沈葭的心一惊。

她记得自己的手腕上,原先一直有那种所谓的守宫砂。这种守宫砂是由壁虎肉所制成。那些壁虎在被饲养时,会饲以朱砂。食用过朱砂后,壁虎全身会变赤色。

待壁虎吃满了七斤的朱砂,就会被捣烂,点在女孩子的四肢上。只有经历过房事,守宫砂的颜色才会渐渐消退。

但是,此刻,她的手腕白皙干净,没有任何杂物。

仁宜太后看了许久,眉宇间悄然浮上了怒意,一双眸里隐藏了刀锋。

她抓着沈葭的皓腕不放,收紧了五指,指关间咯咯作响。

沈葭疼得拧眉,愈发不解。

仁宜太后检查她的手腕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去救他”沙哑的话语里陡然添了几分凌厉的音调,她甚是愤恼地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好好思过吧。”

话落,仁宜太后即是起身,大步往门外而去。

思过沈葭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但房间内的熏香有类似于迷药的效果,不出片刻,她即是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雕花床上,床褥柔软舒适,四周垂散浅碧色的床幔。

在床边侍奉的侍女貌似比之前还多了不少。

“姑娘,你醒了。”一名衣着华丽的侍女见她醒过来,对她轻柔地笑了笑,“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沈葭低头一看,见自己只着了身薄绸制成的寝衣,便道“先把我的衣裳给我。”

“太后娘娘觉得姑娘之前穿的衣裳太过寒碜,命人给丢了。”侍女如实道。

继而,这名侍女的手一挥,其他侍女们端了水盆,拿了帕子来,伺候她刷牙梳洗。

在此之后,侍女们又捧了数件衣裙和精致的珠宝过来,环绕在她身边,供她挑选。

“姑娘,你想要穿哪身衣裳都可以随意挑选。”

看着华贵的衣裳首饰,沈葭的脑海里蹦出了无数个问号。

在晕过去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跟仁宜太后谈崩,大概是要被囚禁起来,被尽情地虐待了。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并非如此。

她心觉,这仁宜太后和姬煜是想要她做什么,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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