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将额头抵在自己手背上, 几乎与她唇挨着唇, 呼吸间将对方的气息融进身体里，热意四处蔓延，将整个心口都填得鼓胀胀的, 顾容身上的味道特别又熟悉, 她有些留恋地轻嗅了下，挨了挨对方的唇，再慢慢下移，接着是下巴, 脖子……直到锁骨处停住。

由于眼睛被蒙住了，其它感官尤其敏锐，顾容被这样弄得莫名紧张, 手抓紧了被单，指节曲着, 许念覆在她身上, 亲密无间地贴合, 触感亦十分敏锐，顾容能深深地感受到这人的存在。

许念磨着她，乖巧，却不安分, 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耳垂，然后小力揉捏。顾容不由自主想躲开, 朝右边偏头, 可惜被按住, 无济于事，对方好似怀揣着野心要将她吞入腹中，不慢不紧地、颇生疏地胡作非为。

稚嫩，没经验，稍微亲密点的接触就能让许念心头收紧，尝了一点甜头，便想吃更多，但又不想囫囵一口吞了，舍不得就这么结束，打算慢慢来，她有分寸，抱着亲着，偶尔做些越界的小举动，不至于太过深入，同时又满足自己的躁动不安。顾容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除了呼吸加重外，再无多的反应，许念看不到她抓床单的手，只瞧见那紧抿的薄唇，带着隐忍和克制。

顾容今天本不该出现在家里的，可偏偏来了。

一个人孤独久了，当遇到另一个相似的人时，便会忍不住去关注对方，许念对她的喜欢，不是从泳池那一刻开始的，具体哪个时间点，说不清，可泳池那次让两人产生了交际，让许念对这人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起先，那不叫喜欢，只能说是多一点关注，关注越多，累积越多，量变引起了质变，情愫萌生。

性子互补或者相近的两个人是最容易互相吸引的，互补能给对方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生趣，相近能更懂更理解对方，多数时候都可以做到感同身受，不过吸引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要了解，她们虽然走到了这一步，做了许多亲昵的举动，但仍旧不够。

许念有点心急，暗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暗恋变明恋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只是感情发展的初始，借着厅里投入的亮光，她撑起身子低头看着顾容，看着那微张的红唇，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不禁重新去含住吮咬。

浅尝辄止，一会儿放开。

顾容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那天的话我还没讲完……”许念抵着她低声说。

顾容一时没转过弯儿，下意识反问：“哪天”

“你生日那天。”

那会子心思都偏了，火急火燎的，把最重要的事抛诸脑后，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机会说，现下正是好时机。

其实不用她明说顾容都明白，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什么事都像理线团一样，非要一根一根地理顺，许念那么明显的心思，哪里会不懂。

“嗯，”她应道，语气平静非常，即使看不见可也知晓对方一定在看着自己，默了片刻，又道，“那你说。”

许念怔了怔，眼里的浪潮涌动，顾容这么淡定，她竟一瞬间有些发怵，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久久默然。

外面吹起了夜风，窗前的黄桷树枝丫小幅度晃动，厅里的窗户没关没栓，被吹得啪嗒一声响。许念不由得抬手，挪开，不过没有要起开的意思，两人对视，空调的冷风吹久了，背后冷飕飕的，她伏在顾容耳边，亲吻顾容敏感的耳后，无比认真地问：“你喜不喜欢我”

告白应该是肯定句，可她先说了疑问句，并且没留任何思考的时间，语罢紧接又问：“不喜欢”

因为知道顾容会怎么反应，她特地耍了个小心机，接连问话，拒绝只需点点头。

如她所料，顾容不言语。

她知晓如果问的是“喜欢”，这人依然不会开口，所以才问“不喜欢”，许念吃准了顾容的心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侧躺在旁边，许念握住对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轻轻把着，而后覆过去，顾容偏头看她，既是沉默亦是默认。许念从她的颈侧慢慢往上亲，用一只手握住她扣紧，快靠近下巴时，顾容回应她，同样用力握着。

许念顿了顿，埋在她肩上，不由自主勾勾唇角。

她抱住顾容，小声说：“我今晚想在这边睡，可以吗”

问完，又是不待顾容回答，就无赖至极地去亲对方，像是笃定不会被拒绝，边亲，边“讨利”。

许念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于是退而求其次，她“急不可耐”，时时刻刻想将顾容从里到外都吃一遍，又小心翼翼，一切求稳。

顾容放任她四处造次，享受她带给自己的不一样的体会，许念将自己所学的一星半点“知识”付诸实践……

……

黄桷树叶在夜风的吹拂下，打转儿飘飞，忽东忽西，不多时落地，又被吹来吹去，没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