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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木叶声声(2 / 2)

坎扎冷笑起来:“他怎么配做我们夜郎后人身为我们夜郎子孙,却向汉人低头,还受汉人册封,他根本就忘记了我们夜郎人血液里的荣耀和尊严。金氏一族,是我们夜郎人的耻辱。不过也要感谢他,让我试出了夜蔓花毒真的成功了。等我的夜蔓花都长成,我会让金氏一族知道,带着我们夜郎后人向汉人俯首称臣,应该受到夜郎王什么样的惩罚。还有那些欺凌我们的汉人,也要付出代价!我要让我们夜郎人,重新回到光辉的土地上,不做受汉人压制的臣民。”

容格被他这一连串的豪言骇得不知说什么好。坎扎又说:“你要想你那些汉人朋友还能活着离开,就劝他们立即走出猴子沟。窝金已经知道有生人进沟,知道他们是汉人更不会放过。刚才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及时制止猴群,你和金玉银玉妹子也要赔上性命。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和这些汉人分开。汉人愚蠢要继续前进,就随便他们,你知道前面还有高山,他们不会再有好运气。”

又补了一句道:“你们在寨里等我,夜蔓花长成,我就回去看你们。”说着就转身要走。

容格连忙拉住他说:“我们只是来帮那个汉人找解药,阿哥把解药给我,我就叫他们回去。”

坎扎看了她苦苦哀求的眼神很久,才沉沉说:“那个汉人的命是窝金要的,这是我和她合作的代价。”迟疑了一会又说:“你让他们死心吧,夜蔓花之毒没有解药。你立即带妹子离开,回寨子等我。我必须走了,窝金要知道我不仅阻止了猴群还提醒你,一定又和我没完没了。”

说着不管容格如何拽住他,狠心挣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容格看着坎扎阿哥的身影在迷雾里完全消失,豆大的泪水又滚了下来。

其他八人一直在原地守侯,远远看见容格垂头丧气地独自回来,金玉银玉立即跑了过去,唧唧咕咕地一番询问,容格只是不断摇头,偶尔答上一两句。

其他几人都明白,坎扎走了。

对上众人询问的眼神,容格知道他们有许多疑问,自己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想起坎扎阿哥的警告,她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才好,犹豫了许久才说:

“阿哥说苗毒王已经知道有生人进山,前面可能还有许多危险......”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致看向席慕。

经过这番变故,这竹海耗费了他们大半天的时间,估计一下时辰,已经是下午过去大半了。

席慕摆手道:“容格姑娘刚才说前面就能走出这片竹海和迷雾,不管有什么凶险,也比在这里呆下去好,这迷雾不散去,天黑之后我们就完全不能走动了,不如先走出去,找地方歇脚再从长计议吧。”

容格看看大家,众人一致点头,立即动身继续向前奔走,好象身后有豺狼虎豹追赶一样,恨不得都插上双翼飞起来。

终于走出竹海密林,眼前拨开迷雾,虽然不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但是对着前面的大山,总比那迷雾笼罩又有疯狂猴子的竹海感觉好多了。众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随便找一处坐下,喘过气之后,众人又安静下来,众多话语,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就连颓丧失望的金玉和银玉,也只是一脸愁苦地坐着闷头不吭声。

铃铛儿偷偷扯了一下席慕的衣衫,席慕低头见她朝容格那边努了努嘴。

他轻扯嘴角,转头向容格望去。

容格感觉到他的视线,望过来对上他淡定的眼神,平时见他总是似笑非笑,既不太亲近又不太疏远的有礼的样子,现在却因为他这样淡定地望着自己不言不语而不由地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力。

认真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容格开口说:

“刚才,来的是我们的阿哥坎扎。你们也知道我们的阿哥之前离家已经有一年多了。是坎扎阿哥阻止了猴群继续攻击我们。猴群是苗毒王窝金驯养的。”看见大家惊讶的样子,她立即又补充说:

“也是苗毒王放猴群出来攻击我们的,不是坎扎阿哥......阿哥说,苗毒王知道有生人进了沟,如果我们继续往前闯,会有更多的危险。阿哥要我们立即离开猴子沟回到寨子里去。”

唐果儿立即跳起来大叫:“开什么玩笑!我们千心万苦地来到这里,才和疯猴子打了一架,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不给我爹找到解药,我死也不回去,凭什么他说危险我们就走!被想三言两语说危险就打发我!”

怒气冲冲的样子有点不相信容格的意思了,话也说得极不客气。

铃铛儿一听就皱眉,看她意尤未尽还想继续的样子,立即喝止她:“唐果儿!”

她小小年纪,突然摆出这样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奇怪的是唐果儿也立即禁了声。席慕心中暗笑。

容格见唐果儿激动,知道她是关切自己的父亲,也理解她的冲动了愤怒,更加犹豫的样子,嚅嚅地说:

“我阿哥说.....没解药......”

席慕和铃铛儿一听,脑里立即转了几个弯明白过来,坎扎果然就是给唐文书下毒的人!

其他几人一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反应慢了许多,只关系没解药这件事了,唐果儿又跳起来说:

“什么没解药你阿哥怎么会知道没解药他一下叫我们离开,一下又说没解药,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他!毒又不是他下的!他说没解药就没解药!”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气也不待喘一下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然后越想越明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可置信,不光嘴唇在抖,身子也抖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呆呆的,唐果儿一句“毒又不是他下的”有如春季响雷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把众人都砸得头脑发晕,一时无法消化这个重大的消息:

坎扎怎么知道没解药只有制毒下毒的人才知道有没有解药。容格和金玉银玉的亲阿哥,就是毒害唐果儿她爹唐文书的人!让这些还纯真烂漫的少年男女一时无法置信,一路相伴同甘共苦、刚才还并肩战斗的同伴,瞬间变成了罪魁祸首的亲人。

金玉和银玉和唐果儿三人更不知道如何相对,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们就如同亲姐妹一样,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唐果儿心里虽然对害自己父亲的人有无比的仇恨,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种仇恨延伸到仇人的亲妹妹身上。她们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彼此,只好相互逃避,连对方的眼神都不敢接触,巨大的沉寂之后,三个少女都嘤嘤的哭泣起来。

她们一哭,三个少年也手足无措,在立场上,他们是唐果儿的亲人,自然应该站在她这一边。可金玉银玉呢,从在夜锦寨的热情款待,到牵情蛊的设计,再到这一路来的朝夕相伴,种种情谊已经悄然滋生,他们同样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这个关系。

容格只有在一旁叹气静默。席慕望着铃铛儿,一瞬不瞬的样子。铃铛儿回瞪他一眼,望我做什么呀,又要我去想办法么

席慕见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铃铛儿眼睛瞪得更大了,开玩笑吧我还是小孩子啊,说好了有事大人顶着,还有高个子呢!

席慕似乎知道她的眼睛在说什么,又微微一笑。

铃铛儿心里一阵哀号,搞什么东西,我还是十二岁的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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