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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谋粮(1 / 2)

沈汶说过年后要开始画武器图了,张允铮元宵节后就每夜都拉着张允铭去那个院落看看,可一直等到了正月二十一的晚上,沈汶才又到了那个院落。

他们到时,屋里已经亮了灯,沈汶现在常来常往,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了。

自从和苏婉娘谈过后,沈汶想通了许多事情。她过去太专注于谋划,完全忽视了生活本身。现在猛然觉得,她回来了,不该仅仅是为了报仇,若是将全部身心都放在报复太子上,可太浪费了大好的生命了。她也该好好地活一次:善待自己的亲人,放弃前一世的狭隘,感激生活给予的一切,尽量品味生活的多彩。

她这次先到了这里,在灯台边拿起火石点了灯。她记得张允铮说过,这里看门的是一对老夫妇,平时根本不会到后面来,所以她特别自由自在。

屋子里有近一个月没人,家具上也没有灰,但是沈汶无聊,还是拿起竖在八宝架旁的掸子信手掸着,也算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家务事。

也许是选的家具是上好的木材,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清香气息,沈汶和张允铮在这里做了迷城的模型,当时紧张而专注,现在回头看,才知道时间过得真快。两个人过年这段时间没见面,沈汶听到院子有声音,猜想大概是张允铮他们,一时竟然非常高兴。

张允铮一推门,门栓着,他拍了一下门,沈汶在里面腻着声音问:“谁呀”

张允铮恶声道:“还能有谁!”

沈汶过来开了门,对两个人甜笑:“你们来啦……”

听了沈汶的腔调,张允铭和张允铮都打了个寒战,张允铮气道:“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好吧,这个人脾气太坏……可自己是谁怎么能改变他人家父母都给他起名“允铮”,听来是“允许争执”,自己凭什么容不下他也别指摘他了,只有接受……沈汶于是笑眯眯地拖着腔儿说:“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呀……”就见张允铮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那目光像一把极亮的利剑,笔直地刺入了她的笑容,让她突感羞愧。沈汶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瞬间明白了张允铮的意思: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容忍!他不需要她的敷衍!

沈汶一挺胸,马上把小细眼睛瞪圆,看了回去,大声说:“……怎么了!”此话一出,沈汶顿觉轻松!张允铮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无需她虚与委蛇的人。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可以百分百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因为这恰恰是他要求的真实。

张允铭笑起来:“你又变脸了!”可张允铮似乎很满意,鼻子朝天一哼,看也不看沈汶地与张允铭进了屋。沈汶证实了自己方才的判断:这个家伙傲慢而自信,霸道地苛求最本质的反馈,他不接受任何虚假。

沈汶笑了,忽然觉得张允铮是个很不错的人,自己过去烦他,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总想让他顺从自己吧。一旦放弃了自己内心的索求,世界就突然变得海阔天空了。张允铮即使对她而言是个过客,也是个独一无二的人,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张允铮了。他能允许别人做真实的自己,用他自己的肆无忌惮激发了别人的无拘无束,难怪张允铭说他这个弟弟心地善良什么的……

她像是头一次认识张允铮一样,眨着眼睛打量张允铮。张允铮剑眉英目,眉头微蹙,唇角却似微翘,眼神认真而执着,整个人焕发着少年人纯正的阳刚之气……沈汶感慨,如果不是她有千年的知识,张允铮要远比她聪明而敏锐,认真而能干……

张允铭看到沈汶投向张允铮的目光,就指着沈汶手里的掸子说:“哇,沈二小姐竟然会掸灰呀。”

沈汶对他挥了挥掸子:“我还会打人手板呢!张大公子是不是要试一试”

张允铮听他们两个谈笑,一皱眉坐到椅子上,马上把四皇子的事先说了:“在观弈阁,四皇子说苏婉娘的美貌之声大概会传到宫里去。”

张允铭说:“哦,我这些天也听说元宵节那夜镇北侯府的一个女子美色惊人,让众人追堵围观。”

沈汶放下掸子拍了拍手,说道:“婉娘姐姐回来只说街上好多人围着她们看,她们就赶快回来了。她真是太谦虚了。”苏婉娘还后悔了半天穿了新衣服露出了脸,大概因为没见到四皇子,倒是让别人看去了。这些天苏婉娘的头发又把脸盖了大半。

张允铭问:“你不会让她进宫吧”

沈汶瞥他一眼:“这还用说吗当然不会了。”

张允铮得意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你怎么办”

沈汶挥手:“很简单。让太子帮着制止就行了。”

张允铭和张允铮都愕然,张允铭问:“怎么制止”

沈汶笑着说:“我不说过了吗对付太子那个人,只说几句话就行了。他怕的东西太多,会很听话。”

张允铭皱眉道:“那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可不是个胆小的人。”

沈汶说:“许多人就是因为胆小才变成阴险毒辣的。”

张允铭想了想,笑了一下,点头说:“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是因为胆小怕事,才百般计较地保护自己,唯恐自己受到伤害。”

沈汶说:“其实怕是没有用的,越怕的,往往越会来。”

张允铭不高兴了:“这还没出正月,你能不能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沈汶小声地问:“迷信的张大公子,你是怕日后的北戎吗”

张允铮嘿嘿一笑说:“那倒未必,他大概是怕娶四公主。”

张允铭对张允铮皱眉:“你又想打架了!”

沈汶哈哈笑起来,指着张允铭说:“你的确是怕娶四公主!”

张允铭无奈地叹了口气:“好男不和女斗,我倒是不怕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可对付个女的,后面还有太子那么个小人,我心里真没谱。”

张允铮有些惊讶:“你这个大骗子竟然也有没谱的时候”

张允铭有些消沉:“你不明白,女子耍起赖来,可太多样了!比如,向你走过来的时候,突然裙子撕开了,周围都是她的人,说是你对她动手动脚了。或者,你在水边,她‘噗通’落水里了,就是不说是你推的,也在你面前落了水。你救还是不救不救,对公主见死不救,罪莫大焉。救,呵呵,她就是你老婆了。再比如,你身上被塞了样东西,或者根本没塞,正走着,这东西就掉在你身边了,这东西是公主的私己之物,让你百口莫辩!还比如,你正走着,她从后面一下子冲过来,把你扑倒在地上,或者摔在你身边……”

张允铮嫌弃地看张允铭:“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允铭翻眼睛:“要知己知彼明白吗况且,这可不是简单女子要嫁人的事,这是要入主我平远侯府的意思。我若是错一步,我们家就失了名声。”

沈汶笑着说:“万变不离其宗,世界上的阴谋诡计就那么几大类。女人想嫁给男人的伎俩,更没几样。”

张允铭有些不肯定地说:“你说说有哪几类”

沈汶对张允铭扳手指:“第一,生米做成熟饭,就是用个春00药呀什么的,向你献身。第二,栽赃诬陷,就是说你把她怎么怎么了。第三,人言可畏,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你们有事了;第四,亲情难挡,就是动员了你家里人来强迫你,或者强迫了你家里人,来逼你就范,或者对你说,你不娶她,家里人就别活了;第五,威逼利诱,就是不从了她,你死路一条;从了她,你高官厚禄。第六,寻死觅活,就是要在你们府门前上吊。第七……”

张允铮对沈汶皱眉:“够了!你也知道得太多了!”

沈汶对他一哼:“你怕什么我知道也不会用的。我很骄傲!不是我的,我才不要呢!”因为与苏婉娘说过这事,沈汶显得很清高。

张允铮生气地看沈汶,低声说:“猪!”

沈汶不解地眨眼:“这跟猪有什么关系”

张允铭怕他们两个又开始交换词句,打断道:“这的确跟猪没关系!我家里的人她动不了,不用管那些,春00药什么的还好防范,就是这个栽赃诬陷,比较难防。”

沈汶食指点着自己下巴说:“现在男女有别,要想栽赃诬陷的话,也得有人证才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记住,什么时候你要去的地方四公主也去,你就得小心了。”

张允铭眯了眼睛,沈汶对他假笑。张允铭微笑着问沈汶道:“看来你是有了破解之法”

沈汶挑起一边细眉毛:“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张允铭心说反正我已经把你三哥想娶我妹妹的事告诉我父亲了,我不用使坏了,就连声说:“不会忘不会忘,你说吧。”

沈汶说道:“这事,最容易的,就是李代桃僵!到时候,有四公主的地方,就要有五公主。”

张允铭的脸有点红,不敢看沈汶了,张允铮一推他:“别这么假惺惺的,你心里正偷偷乐呢!”他看沈汶,“快接着说,还有呢”

沈汶说:“再有,就是祸水东引。你要找个能替你的人。如果想找他们不能杀的人,就找长乐侯府里的适龄公子,但是不能你出面来找,以免露了痕迹。日后,他们若是敢真的向你本人下手……”

张允铮接口说:“谁下手,谁就是替死鬼!”他的语气里有种不容辩驳的严厉,沈汶看了眼张允铮,知道他的心性,只能叹气道:“大概会是这样的吧。”

张允铭细细地捉摸着沈汶的话,缓慢地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要找你三哥帮我。”不能让那小子闲着。

沈汶马上又堆起笑容:“那是可以的。”只要他最后能娶了你妹妹,帮帮你有什么

张允铮烦躁地问沈汶:“我们不是打了火罗了吗他怎么不来求娶四公主”

要是过去,沈汶肯定对张允铮翻个白眼什么的,借机向张允铮射一冷箭,现在只笑着说:“哪儿有那么快大冬天的,谁这时候出来怎么也得到夏天吧。而且,就是火罗求娶了,四公主也不见得嫁。”

张允铭皱眉:“你什么意思”

沈汶说:“哪个皇帝轻易嫁自己的亲女儿历朝和番的大多女子都是宫女或者贵戚之女。有几个真的公主,也是寡妇或者嫁不去的。我梦里五公主嫁了,那是因为有太子的谋划,皇后做主,五公主又是个软绵的性子,就知道哭。现在,就是皇后废了,四公主到皇帝面前一吵一闹,皇帝大概就得让人替了她。”

张允铮不快地说:“那我们打了火罗也没干成什么事。”

沈汶眼波对张允铮一横:“什么没干成事我们不让五公主和番了呀。”

张允铮只觉得沈汶今天的脾气格外好,横自己的那一眼一点儿都没带着敌意,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温情。他咳了一声,很正经地说:“我们跟着太子的人有消息了。”沈汶果然专心地看他,张允铮心中喜悦,继续说道:“他们这些时间一直跟着几个太子的幕僚,发现一个去联系了几家车马行,与其中的两家议了价,时间是三月下旬,往北边运货。还有一个,与家人说他三月底要出去给太子办事,大概得半年才回来。另外,兵器库的管事,最近与太子的人喝了好几次酒。”

沈汶点头说:“那该是三月底了,土匪都准备好了吗”

张允铭说:“已经练了大半年的兵了,梁湖的船也备下了。”

沈汶说:“劫下的粮食要运往酒窖,那边有接应吗”

张允铭回答说:“车马什么的都有了。宋夫子年关前回来了一次,说酒窖已经建成,第一批酒已经出来了。周围为了装酒建的瓦窑,也烧出了酒缸酒罐酒坛什么的。严家二夫人他们回去过年,正月过了他们回来,会继续制酒。”

沈汶说:“这样就好。太子他们第一次运送粮谷,应是没有多少防备,直接去抢了就是了。就是注意别太专业,千万不要露出是军士的身手,让人觉得是真的土匪才好。”

张允铭说:“宋夫子说有些人以前就是土匪出身,这次就让他们来出面。”

沈汶说:“尽量少伤人命,一定要是群心存怯意的土匪,碰巧抢了东西。记住,要特别特别笨!”

张允铮拧着眉头:“你光想装笨了,劫不到怎么办”

沈汶淡淡地一笑:“劫不到就烧了它!绝不让他们把粮食运往北戎。”

张允铮想了想,突然展开眉头,说道:“好,这样,反而容易了。”

张允铭也点着头说:“的确是。”

沈汶知道两个人都懂了,就说:“该画图了。”

张允铮起身说:“进密室。”

张允铭也忙起来:“一起去。”

张允铮知道在哥哥面前不能和沈汶两个人闷在密室里,就领头进了密室,点了灯,沈汶跟着进去,张允铭吹熄了屋里的灯,也进了密室。

狭小的密室挤进来三个人,立刻很窄小了。沈汶和张允铮几乎是肩并肩站在书案边,张允铭站在对面。沈汶铺开一张纸,张允铮对张允铭说:“别光看着,研墨!”

张允铭嘴里说:“喂,你怎么这么不尊敬兄长”可是砚台就在他鼻子下面,只好开始研墨。

知道张允铮会再画一遍,沈汶画得很潦草:“这里的弧形要三十度,这里要一百三十五度……呃,我们得找个风水的罗盘,上面有刻度,或者做个半圆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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