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的最后一场戏重拍是当晚的头等大事，李兆生让人提前清场，各个剧组串门聊天的都不敢明目张胆，早早都散了，片场里清清静静，码头上只有戚洛和蒋臣。

“云琛！”

韩锦恒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形，冷漠的面具顷刻碎裂，从后面抱住倒下来的男人。

云琛胸口渗血，他脸色苍白。

“锦恒，你……听我说……”这一句话，云琛已经说不完整，他眸光既痛苦又眷念的看向韩锦恒。

雨水打湿二人的衣衫，韩锦恒肌肉轮廓分明，像一匹受了伤的野兽，正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云琛的眼睛牢牢盯着韩锦恒的脸，那目光令人动容。

韩景恒能做的只有死死搂住对方，手臂青筋突起，整个人颤抖不止，“啊啊啊――！”

“你、我和林虎，十几年的兄弟，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琛声音依旧温和，他试图唤回正处于绝望边缘的野兽，“替我好好活下去……”

韩锦恒执着地把云琛抱入怀里，双目通红。

“你走，”云琛已经油尽灯枯，他含泪喊道：“快走啊……”

韩锦恒的背影佝偻，把云琛压入怀里。

……

“很好，接下来是林虎折回来，看见困兽之斗的韩锦恒，救了韩锦恒，文锋准备。”李兆生非常满意，指挥人清场。

“李导，蒋臣和戚洛还抱在一起呢……”

李兆生一怔，蒋臣这么专业，也会入戏太深他连忙看向码头。

蒋臣还保持抱着戚洛的动作，不，细看之下，应该是戚洛抓着蒋臣的衣服，蒋臣蹲下身就着戚洛，所以两人还保持抱在一起的样子。

“没事了，这一幕过了。”蒋臣声线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戚洛“死”之后又睁开眼，盯着蒋臣不放。

一大群工作人员围过来关切问怎么了。

“他还没从戏里出来，你们先散开。”蒋臣道。

场务和其他演员只得赶紧退开，走远之后，其中几个在《无间》里根本没几个镜头的配角冷哼道：“现在这影帝脾气真是好。以前我们一起演《雪夜》的时候，有个演公主的女演员借入戏太深，非利用剧情最后一段抱着影帝不放，你知道影帝怎么做的吗直接让人拉开，女导演一杯水泼过去，人就醒了。”

“呵，昨天没见着影帝特意给戚洛开小灶，叫到房间里去了，听说一晚上都没回去，除了教戏之外，还干了啥”

“你说呢潜规则了呗。”

围在一起八卦的人越说越猥琐，他们抬起头，猛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身前。

蒋南面容扭曲，整个人笼罩在怒火之中。戚洛怎么能让别人抱他！

“你、你是谁啊……”小演员哆哆嗦嗦，他吓得头皮发麻。

“蒋南，二少你冷静一点，咱们不是来吵架的啊。”蒋南身边一个从小玩的好的富家子赶紧劝道。

蒋南推开拉他的人，一拳砸到小演员脸上，声音低沉恐怖，“给我滚。”

小演员一听到蒋南的名字，魂儿都吓飞了，蒋南可是大名鼎鼎霄汉的副总，半个娱乐圈几乎都在霄汉手中，只要他一句话，小演员就算是死了也没人过问。

“是、是……”小演员委屈的捂住脸，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他一起的也不敢扶他，慌忙跑了。

“二少，你听我说，”那个富家子在外面养小三，可每每事发之后，都能把老婆哄得服服帖帖，他好声好气劝道：“生气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再说，你把宁窈带回家是你的错，我们今天是来好好说话的，你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我家菲菲就说过，入戏太深是常事，尤其是新人呢。你别急，我这就把人叫过来，你别动怒。”

蒋南抹了一把脸，脑子里不断闪过戚洛和蒋臣抱在一起的画面，他沉声道：“快去。”

……

戚洛身上披着宽大的毛巾，想起蒋臣一直抱着他，不断安慰劝说，只觉得实在太尴尬，又欠下一个大人请。

“戚洛，有人找。”蒋南的狐朋狗友不常出现在戚洛面前，他没认出人，以为有什么大事。

休息室。

那人赔笑看着戚洛，然后道：“人就在里面，我去那边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