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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晚安(1 / 2)

罗一慕下午三点钟下的飞机,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跟简令报平安, 其中一个同行的老师姓张, 是除了罗一慕之外的唯一一个女老师, 非常好奇什么人能让高岭之花一样的罗一慕教授如此温柔, 就好像对着最深爱的人说着最亲密的爱语一般,于是代表其他几个老师壮着胆子跟罗一慕搭讪。

“罗老师, 打电话跟家里人报平安呢男朋友么”张老师尴尬地笑着说。

罗一慕刚和简令结束通话, 笑容还挂在脸上, 看到张老师搓着手来主动跟自己交谈,本意是不愿回他的, 可又想起简令叮嘱的那句“出门在外和同事搞好关系”,这才点点头, 没有反驳张老师的话,只说:“爱人。”

“看来罗老师真的很爱自己男朋友啊, 我从来没见你笑得那么温柔过。”

罗一慕皱眉, 纠正她:“不是男朋友,是爱人。”

张老师愕然, “有什么区别么”

罗一慕懒得跟她解释。

虽然对罗一慕来说喜欢男的或女的,只是性向的差别, 并不能成为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资本——当然她也压根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但是喜欢一个人也是非常私人的事情,罗一慕有权不和他们分享,再说罗一慕也见识过他们在办公室里肆意八卦或者嘲笑别人家庭生活琐事的场面,非常三八, 完全没有作为大学老师应该有的修养,罗一慕不想简令也因为自己而被迫承受他们这些人背地里的羞辱。

张老师见罗一慕一脸不愿多谈的表情,也不好意思鼓起勇气再问,放慢了脚步让罗一慕一个人先走在前面,她落到后面去和随行另外三位老师一起。

“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有”其他三人争前恐后地凑上前来围着张老师。

“那当然!”张老师点头,煞有介事地说:“罗老师果然在谈恋爱!”

“真的真的那人是谁多大什么职业长得帅不帅”之前系里的老师都在传,说罗一慕虽然人长得漂亮,可是性格差,难相处,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哪个男的会那么不开眼看上她想也不可能,再说她今年都三十五了,老女人一个,就算是大学老师又怎么样照样是个没人要的!他们都在猜测罗一慕八成要孤独终老,没想到天下的稀奇事还真不少,就她这样的竟然也有人能看上,立时好奇起来,问题也一大箩筐。

“哎呀你们一次性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嘛我只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而已,其他的她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张老师哼道,“大概是不敢说吧,她都三十五了,有人要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对方的条件好到哪里去八成是个又矮又丑又没学历的男的,要是高富帅,她早巴不得到处炫耀了,会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嘁,咱们系就她假清高。”

这个张老师比罗一慕大八岁,今年四十三了,来津岭大学任教时间很长,不过学术上一直没什么建树,去年好不容易又送礼又拉关系才勉强评上了个副教授,而罗一慕年纪轻轻就评上正教授好几年了,又有世界顶级学府光环加持,又是行业权威,在学术方面成果累累,处处压了张老师一头,为人还清高孤傲,张老师早就看她不爽了,事业上比不过,就找其他方面贬低她,早前说罗一慕没人要,现在又诋毁罗一慕找了个没本事的男朋友,找点心理安慰罢了,甚至罗一慕自己都偶然听到过她说自己坏话,当时也只是一笑置之,没必要和她计较。

“不过说老实话,我可真羡慕罗老师的男朋友啊,都说她是冷美人,谁能想到她谈恋爱的样子竟然这么温柔估计体贴她男朋友都体贴到骨子里了,哎,早知道她这样,我早就去追了……”同行的孙老师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

另一个男老师嘲笑他:“就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罗老师那么漂亮的人能看上你么你们一个办公室待了那么多年,你要有机会早有了,还用得着现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然张老师恶意诋毁,可其他几个老师心里跟明镜似的呢,能让一年难得有几个表情的罗教授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必然是她爱到骨子里的人,就罗一慕这样高的眼光,她看上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张老师不过是嫉妒心作祟罢了,不过今天也算长见识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法学院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温柔的一面,三个男老师也在心里暗暗妒嫉罗老师的“男朋友”。

……

简令回到家之后,在沙发上默默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人气儿。她之前也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了,从没有这样的感觉。

少了谁

当然是罗一慕。

空气里还残留着罗一慕独有的淡淡的暗香,可简令就是觉得房子很空,心里也很空。

要说罗一慕平常也不是经常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一般都是晚上过来,和她一起吃个晚饭就走了,真正在她这里过夜只有两晚,白天屋子里也都只有简令一人,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罗一慕这会儿大概在一千公里以外的城市,简令就觉得难以忍受的孤独把她紧紧包裹住,让她不得脱身。

直到三点钟,罗一慕给她打了个报平安的短信,她心里才好受些。

罗一慕不在,晚饭也没心思吃了,简令叫了个小炒外卖,是她受伤之前常吃的那一家,开在学校附近的夫妻店,店主是南方人,炒菜也是简令爱吃的偏甜口味,妻子收钱,厨师就是丈夫,环境也算卫生,简令从前很爱吃他们家的小炒,今天又点了两样,一个卤水拼盘、一个糖醋排骨,外卖送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简令打开餐盒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顿时没了胃口。

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好吃了,排骨太甜,没有慕慕做出来的那么咸甜适口,叉烧也烤得太老了,入口只有柴,慕慕烤的叉烧从来都是外酥里嫩的。

简令推开餐盒,抱着靠枕倒在沙发里,下巴抵着枕头,盯着沙发角发呆。

罗一慕才走了几个小时,她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简令也不知发呆发了多久,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最大音量,吓得简令一个激灵,随即欣喜若狂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子,赶紧整理好仪容,这才拿起手机。

是有人发出视频通话邀请才会响起的独有手机铃声,简令一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罗一慕,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梳了两遍头发,把鬓角两边刚才压翘起来的头发全部梳顺,怕罗一慕等急了,放下梳子马上就暗了绿色的接听键,罗一慕的脸立刻出现在小小的手机屏幕里。

“看得到么”罗一慕在视频里冲简令笑。

“看得到看得到!”简令激动得直点头,“慕慕你等一会儿,我去拿耳机!”说着放下手机,风风火火地跑回房间去。

罗一慕在视频那头看不到简令干嘛,只听到远处好像有一阵叮铃桄榔的翻找声,接着就见简令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屏幕里,耳朵上已经塞了一条白色的耳机线,把听筒放在嘴边,说:“慕慕,听到我说话么”

“听到。”罗一慕带的是蓝牙耳机,长发披散而下,盖住了漂亮的耳朵,于是看不出来,但简令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异常清晰,听得她心里一阵悸动。

“吃饭了么”罗一慕问。

“刚吃完。”简令把摄像头翻转成后置,照了照桌子上还没盖起来的快餐盒,又反转回来,轻笑着抱怨,“你不在,吃饭都没胃口。”

不高不低的动人嗓音,微带些撒娇似的怨念,通过蓝牙耳机传进罗一慕耳朵里,好像连同她说话时热热的呼吸也一并传了进来,罗一慕耳朵痒痒的,一直蔓延至心脏。

“没胃口也要好好吃。”罗一慕的笑容里带上了自己都未发觉的柔情。

“你吃了么”简令问。

“嗯,和他们刚吃完饭回到酒店,待会儿准备去洗澡。”

“洗澡啊……”简令舔舔牙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罗一慕半眯起眼睛,也跟着笑,“又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把手机也带进浴室去。”简令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捂着耳机话筒轻声说,“慕慕,我们洗鸳鸯浴吧。”

罗一慕呼吸停了一下,紧接着,简令在耳机里听到她急促地喘了一声,板着脸道:“胡闹什么。”呼吸声骤然乱了。

罗一慕离摄像头有点远,手机屏幕又只有巴掌大,可简令还是隐约看到她脸上可疑的薄红。

“原来慕慕不想洗鸳鸯浴。”简令偷笑起来,“没关系,你把手机带到浴室去,我看着你洗也行。”

罗一慕佯斥:“越说越不像话!”端的是持重正经的教授派头,可脸上的红晕早泄露了她心头隐秘的期待。

“这么说我们堂堂的罗大教授不想被我看到洗澡,而是想看我洗澡咯”简令勾起唇,一脸狡黠地笑起来,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听筒,悄声问:“是不是”

向来正人君子的罗教授,被视频对面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这样毫不遮掩地提问,失去了面对学生问题时惯有的淡定从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嗫嚅着否认,目光也躲闪起来。

“刚好我现在正要去洗澡呢,我准备把手机带到浴室里去,罗教授,你要是不想看,现在可以马上把视频电话挂掉。”简令说着真的拿着手机站了起来,看她身后场景变换,罗一慕能认出她没有说谎,的确是进了浴室。

“慕慕,我准备脱衣服了哦。”简令在电话里挑衅似的说,戏谑的声音传入罗一慕耳膜,心上一片酥麻,指尖都像被轻微的电流击中一般。

简令今天穿的是一件衬衫,洁白修长的食指搭在领扣上,单手解开第一颗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让罗一慕喉咙干涩难忍。

简令从前不穿衬衫,她总嫌衬衫太正式古板,穿着衬衫好像连自我都被束缚在那紧实的衣扣之下,在她眼里,喜欢穿衬衫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古董。

直到遇到了罗一慕。

简令从不知道,一个人能把衬衫穿得那么好看,同样一件衬衫,别人穿是老土,可罗一慕身材颀长,天生的衣服架子,一件简单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端一颗,衣摆扎在收脚西裤里,勒出一段纤瘦的腰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禁欲的美感,让人……

让人想双手抓着她的领子,直接把那身齐整的衬衫从中间扯开,扣子散落一地,再也扣不上,露出撩人的春|光。

因为罗一慕,衬衫在简令眼中有了别样的含义,她心知其中的内涵,于是也爱上了穿衬衫——只在罗一慕面前穿,只穿给罗一慕一个人看。

简令穿衬衫的方式又与罗一慕不同,她天生随性的人,不像罗一慕那样约束自己,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从来不扣,衣摆也只扎一半在裤腰里,故意留一半散落在外面,身高腿长,这么穿就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于罗一慕的潇洒不羁的美感,可今天简令却故意扣上了领上两颗扣子。

当她故意扣上最顶端两粒衣扣,当然就只为了重新在罗一慕面前再解开一遍。

简令是个中老手,知道什么时机解开衬衣扣子才能把人撩得恨不能从手机屏幕里直接伸出一只手来抓她。

果不其然,罗一慕的呼吸已经粗重起来,眼睛也离摄像头更近。

“手机拿起来。”罗一慕的嗓子已经带起了暧昧的干哑,漆黑的眼珠子里暗流涌动,“我看不清。”

“别急嘛。”简令笑吟吟地说着,扣子又向下解了一粒,胸前一点沟壑若隐若现。

“继续。”罗一慕的声音已经哑得像被粗糙的砂纸磨擦过一遍,呼吸热热地喷在屏幕上。

简令正要解第四颗扣子——

“罗老师罗老师你在么”罗一慕的酒店房间外面,突然有人咣咣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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