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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2)

“嘭——”

落水的声音可不小。

立马有人反应过来, 大声喊道, “有人落水了。”

江景元心头一跳,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船沿边,一刻都没有停留, 便跳了下去。

还好他前世也是学过一点游泳的, 飞快的游向徐水舟正在下沉的方向,拖住徐水舟的胳膊, 游向花船。

谭靖远见状,从船边找了一圈船绳扔给江景元,江景元抓住被人给拉了上来。

“咳咳咳——”

徐水舟这下是真的呛的不轻,一上岸就猛咳。

江景元心疼不已, 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把气息抚平。

“他是怎么掉下去。”

等徐水舟气息稍微平稳一点,江景元颤声斥问。

徐水舟的水性很好, 从小在江边长大的孩子水性都是不错的, 如果提前知道自己要掉下去,绝对不会被呛成这样。

江景元眯了眯眼睛,一串的水珠从他长长睫毛上抖落,常挂在眼底的温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围过来的不少人听见江景元的质问, 忙不屑地回道,“我们怎么知道,一个书童, 还要我们时时刻刻关注不成。”

“是啊,只不过是一个书童落水,又没有出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去继续吟诗作对。”

这群书生才不在乎徐水舟的性命,方才他们还以为是船上的那位舞女落水了,他们也好来个英雄救美,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书童罢了。

就连巡抚王林杰听到只不过是一个书童落水,没有性命之忧之后,便也不再关注。

谭靖远人看着挺疯癫的,但其实人很机灵,找船上的船夫们借了两套衣服,让江景元和徐水舟换下。

换完衣服徐水舟拿着一个粉色的穗儿递给江景元,“景元哥,这是落水的时候慌忙间抓住的,没准这个可以成为证据。”

江景元接过,很眼熟,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你还记不记得叫你出去的舞女长什么模样。”江景元忽然问起。

徐水舟摇了摇头,“不是她,我就是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才被推下水的。”

“找她出来,我问她两句话。”江景元沉思道。

徐水舟很快便把那个找他出去的舞女给找了出来,江景元向她询问,“是何人派你来唤他出去的。”

舞女吓得惊慌失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哭泣道,“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么掉下去的。”

旁边有两位秀才,看到舞女被江景元这般无情问询,撇了撇嘴道,“我看此时就算了吧,没准你的书童自己没站稳,无意间掉了下去的呢,何必为难人家姑娘家。”

江景元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着舞女,大有一种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盯着你,看你能哭多久的气势。

“是我,是我叫他出来的。”秋玉咬了咬下唇,主动站了出来,“我之前给这位公子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带来的食盒,叫这位舞女去唤他出来就是想跟他道个歉。”

秋玉说道这里,水盈盈的眼眶一红,捂嘴掩饰着委屈道,“哪知,这书童一出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慌忙中我推了他一把,谁知竟然不小心让他给落下水。”

秋玉说道这里一种惊慌失措的感情油然而生,听得旁边的几位秀才,恨不得立刻替她教训徐水舟。

“我看这位书童被公子救起来,原本想着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予追究,谁知……”

秋玉说道这里竟然哭泣了起来。

“江傻子,听见了吧,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书童做的不对,秋玉姑娘好心帮你家书童遮羞,你还有脸指责秋玉姑娘吗”

旁人听到秋玉这番话,都觉得秋玉的心肠是再好不过,纷纷替她说起话来,至于徐水舟则是无人理睬,都拿他当可恶的登徒浪子。

徐水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一脸急切的去看江景元的脸色,他才不是什么登徒子呢,明明受害的是他才对,却被人颠倒黑白,要是景元哥也误会了可怎么办。

毕竟这秋玉长的挺不俗的,给人一种盈盈弱弱的感觉,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江景元只是冷冷看着秋玉装腔作势,等她哭的时候,这才拍了拍手,冷笑,“不亏是个妓子,真是演得一手好戏,不去演戏都是在浪费你的才华。”

“你在说什么呀。”秋玉心都一惊,脸色惶恐,像是听不明白江景元在说什么似的。

有几个秀才听见江景元死不认罪,大怒道,“姓江的,你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本就是你家书童辱人家姑娘清白,你们不道歉也就罢了,还羞辱秋玉姑娘为妓子。”

江景元轻呵一声,“我竟不知清水阁里出来的人,竟然也可称之为姑娘。”

“你懂什么,秋玉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整个船舫上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有人更加的鄙夷,江景元连妓.女和清倌人都搞不清楚。

“是吗”江景元冷笑,盯着那个正在哭泣的舞女问道,“给你一两银子,我就摸了摸你的脸怎样。”

舞女愣了愣,停止了哭泣,慌忙的点了点头。

江景元又转身走向一旁找到一个在船上做粗活的妇人问道,“给你一两银子,让我摸摸你的手可好。”

妇人想都没想想就向船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的登徒子,斯文扫地。”

江景元恭敬的告了一声罪,转身回头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清白姑娘,为了一两银子就可以随便让人摸,他日为了更多银子便可让人睡,清白人家的姑娘,可做不出这等事。”

江景元语气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说什么清倌人,说白了还是一个艺妓,装什么清高。

其他的秀才脸色很是尴尬,但还有几位嘴犟的,不服气地道,“即便是这样你的书童,随随便便就去动手动脚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景元拉过徐水舟的手,把他手腕上绑着的白色丝带给解开,露出一朵颜色鲜红色的莲花来,“我想一个哥儿应该不会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的吧。”

这下众人没了话说,哥儿的外貌与男子无异,但能令他们心仪的也就只有男子,对女子没有半点之心。

那就证明秋玉说了慌。

秋玉脸色惊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水舟居然是一位哥儿,要早知道他是哥儿,她就不会说这样蠢的措辞,狠狠地咬了下唇,内心暗恨不已。

“送给这位秋玉姑娘一首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江景元不屑地看了眼还在伴柔弱的秋玉,只觉得这首诗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们走。”拉起徐水舟便离开了这里,徒留下一群尴尬的秀才们。

那些秀才自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还是被一个妓.女给耍了,怒火中烧,想也没想的打了秋玉一巴掌,“你还真是一个贱人。”

秋玉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放声哭泣,她们做一行端的就是一个清高,清贵,如今名声没了,以后就等于废了,只能去做真真的妓.女。

清水阁的妈妈芙蓉也在花船上,听说秋玉被众位秀才给打了,皱眉一凝,找到秋玉,看到她那狼狈不堪的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高贵,厌恶道,“你也别怪别人,是你自己作了恶,污了名声,明儿出去接客吧,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秋玉立马跪地求饶,磕头磕的碰碰响,“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芙蓉蹲下身子挑了挑眉,吩咐人拖下去。

徐水舟被带走的时候还是愣的,呆呆的问了句,“景元哥,要是她换了一副说辞,说是我欺负了她,你会相信她么。”

“不会。”语气十分笃定。

“为什么。”

“因为你作为的我的未婚妻,我便会无条件相信你。”江景元莞尔,相信一个人,就会无时无刻的相信,并不会因为他人的故意陷害,就会误解。

感情就是这样啊,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但是你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去维护他,如果没有,则爱的还不够深沉。

徐水舟不知怎的,只觉得心花怒放,比吃了蜜还甜,甚至觉得今天的罪没白受。

回到座位上,谭靖远悠悠飘来,语气深沉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就是一对,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谭靖远看江景元和徐水舟的目光就像是发现新大路一样,然后掏出纸笔继续写起来,徐水舟偷看了一眼,纸上写的是——俊美公子俏书童。

!!!

徐水舟的脸一下通红起来,“你,你不会是要把我们写进书里吧。”

“不会,只是刚好灵感来了。”谭靖远摇了摇头。

徐水舟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

“不过我写的时候,会参照你们的原型。”

谭靖远一句话又把徐水舟的心给提了起来,要是这真的写出来,那多难为情。

“好了,你就别吓唬他了,你写出来了准备去投哪家的书坊。”江景元拉过徐水舟,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安宁下来。

“我们梧桐县的书坊都不收,只能去大同,可大同吧,估计不会收我这样的书,我之前写了两本就给了几两银子,哎。”

谭靖远说起这事就一脸的落寞,不是他不想多赚钱,而且大的书坊看不起他写的,小的书坊又不愿意多出钱,投稿难啊。

江景元来了兴趣,“我有一家书坊,可以帮你投稿,我们三七分成吧。”

“我七你三”谭靖远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景元。

江景元摇了摇头,“我七你三。”

“不成。”谭靖远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我家里还有八个妹妹要养,你不能这样残忍。”

“你去别的书坊,也只会给你几两银子的稿费,最低只能给你四了。”江景元盘算了一下,自己又要出书又要印刷,还要担风险,给出四成很不错了。

谭靖远这次没急着拒绝,而是问道,“你家书坊一般都收什么类型的话本,或者什么类型的话本好卖。”

江景元尴尬笑笑,“还没开张。”

“兄台,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谭靖远猛然反应过来,端详了一会,“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开的起书坊。”

“吴家书坊你知道不。”江景元压低了声音。

“知道,不过听说被封了,而且他们家书坊好多年都不收话本了,我以前去过几次每次都是被赶出来。”

“现在那是我的了,等过几日整修好,你可以进去随便。”

江景元笑道,他打算把阁楼上的书都共享出来,让一些没钱买书的学子们免费看,甚至可以借阅出去,他看了看都是一些话本,还有一些是关于四书五经的注解,作用都不是很大。

与其放在阁楼上发霉,还不如拿出来做点贡献。

——————

谭靖远呆滞片刻,没有想到这家书坊落在了江景元的手中。

“怎样,来投稿吗。”江景元诱惑道。

“唔,我考虑考虑。”其实谭靖远已经心动了,他的话本也不算多好,关键还挺小众现在的读书人都喜欢看有关于科举的书,对这种话本挺鄙夷的。

最多就是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吸引一些闺阁中的姑娘家,但他出生贫寒,写不出那种深闺女子幽怨,所以话本卖得不好。

江景元已经笃定了谭靖远回来投稿,当下也不多话了,言多必失,让他自己考虑是再好不过。

一个好好的春游,被两人弄成这样,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去参加那些才子们才艺展示,要不就去看看江上的景色,要不就坐下来讨论几句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谭靖远则是偷偷给自己的布包里打包食物,原本平整的破布包,到下船的时候被塞得鼓鼓当当的,还有好些人对他这种做法颇为不屑。

谭靖远就当作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兄台,这么多年唯独你对我没有过异样的眼神。”谭靖远走的时候,还是真诚的向江景元道了谢。

今天是他过得最舒心的一天,不仅仅有了新的灵感,还认识了江景元这样一位朋友,席间江景元还帮他打包了不少的食物。

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是离他离得远远的。

“节约是一种美德,反正这些东西不吃,他们也会扔了。”江景元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不过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营生才是正理。”

“我也想找个正经的营生,可是我家中还有八个妹妹要照顾。”谭靖远脸色很是尴尬。

“你妹妹们多大了。”江景元这一天都在听谭靖远唠叨他有八个妹妹,不禁好奇。

“最大的不过才八岁,最小的还有在襁褓中的。”谭靖远的目光有些伤感。

“那你的父母呢。”徐水舟也跟着问道。

谭靖远更加的落寞,“我的父母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完就逃一般的离开了。

徐水舟看着他逃窜的背影嘀咕一声,“父母去世的早,怎么会有在襁褓中的妹妹,还真是怪。”

江景元的目光也是一沉。

谭靖远离开后,张县令找到江景元,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今天我为何要你来参加这次的春游。”

“可是为了巡抚大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江景元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县令讨好巡抚大人无可厚非,但是要他去接近,未免有些舍本逐末。

“非也,非也。”张明渊叹息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巡抚大人身旁的那位老者吗”

“记得。”

“那位老者不是普通人,正是巡抚大人的恩师,顾仁怀,你现在可知你错过了什么。”

张明渊之前让江景元来参加这次春游为的就是让江景元获得顾仁怀的好感,哪怕只是挂一个记名弟子也好,对他以后的官路也有所帮助。

可惜江景元全程都不往他这儿看上一眼,他使劲打眼色,江景元就当没看到一样,给他气的。

江景元恍然大悟,然后笑道,“县令大人,你却是心急了,别人都在讨好巡抚大人,你却让我去讨好顾大师,顾大师会怎么想,我不认一个可以桃李满天下的人看不出来我们使的这些把戏。”

张明渊一顿,心中明悟开来,也是,顾仁怀这次出来可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收弟子的,太过于刻意,岂不是败坏了好感。

“还是有些可惜,这样好的一次机会啊。”

张明渊还是有些可惜,要知道这不是别人,而是活生生的大儒的啊,他教出来的每一个弟子都在朝廷里有些举重若轻的作用。

要是拜在他名下,以后最低也是个五品官,可惜自己的儿子年龄还尚小,女儿倒是生的聪慧,但又不顶用,来到这梧桐县只有这江景元还算是看的上眼,可江景元没有抓住。

“县令大人,我却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时候缘分都是天注定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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