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卢瑟先生仿佛并不清楚自己的登场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宽和, 好似慈善家驾临晚宴般的登堂入室。留下了无数闪光灯，与略显惊愕的超人。

火星猎人僵在原地。生性善良的他甚至很难完整的形容出自己刚刚的感受——那是种仿佛被人连捅了三十几刀, 又立刻被扔进了装满硫酸的塑料桶的感觉——但由于这种对他杀之后快的感情里还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 散发出一股腐坏了的巧克力般恶劣的浓香的情绪……john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还好他的表情控制依旧到位，克拉克的‘呼唤’也十分及时。最终顶着超人面容的火星客还是没有失态。他咨询一般的看了钢铁侠一眼，毕竟今天是托尼·斯塔克的主场……但和斯塔克咸亨心中的狂风暴雨不同, 钢铁侠的脸上竟然还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

“为什么不叫上我呢？托尼！”莱克斯对门口的超人视若不见。却亲热到虚假的和托尼说道。“怎么不让我见见你的救命恩人？”

卢瑟的假笑令赛利亚不快的挑起了眉。不等托尼回话，莱克斯就迅速一个俯身，仿佛拥抱般的贴近了他……超人的宿敌声音很低很小，除了钢铁侠本人和某个氪星人以外没任何人能够听清。

“你可真是个麻烦精，托尼。看看你，又把这世间难得的好人卷进危险里了, 对不对？”

这句话好似毒蛇吐信, 令钢铁侠脸上的假笑失去了温度。这毫无疑问正是托尼·斯塔克的痛处, 而莱克斯·卢瑟又毫无疑问的如此擅长伤害他人……卢瑟先生的脸上挂上了胜利的微笑。他再次迅速的站直身体，不等钢铁侠的反击到场, 便转身给了克拉克·肯特一个深深的拥抱。

……赛利亚被这展开搞得愣在了当场。她迷茫的看了看拥抱中的卢瑟与克拉克，又看了看脸色沉的好似纽约即将被外星人入侵的斯塔克……女人咽了咽口水。

——她是不是还是过于低估克拉克的魅力了？她的小钻石、她的甜心弟弟……是已经变异成了什么荷尔蒙侠了吗？

最搞不清状况, 只隐约知道无论是斯塔克还是克拉克都不喜欢卢瑟的赛利亚反而成了最轻松的那个人。就连john都在帮钢铁侠应付记者, 还是回来替超人应付卢瑟间纠结摇摆着……更不用提被讥讽了的托尼·斯塔克, 和强忍着把几乎贴在自己身上说‘悄悄话’的宿敌扔出去的克拉克·肯特的。

克拉克把拳头捏的死死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这股愤怒源于何方……因为卢瑟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卢瑟站到了他家人面前？…还是因为卢瑟竟然如此精准的踩到了托尼的痛脚？……按理说这几个理由都不足以与卢瑟犯下的真正罪行相提并论, 但这股怒意却几乎让超人都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为何你总能如此、如此、如此精准的伤害我喜爱的人们……哪怕这甚至都不是故意, 哪怕我明知道你还未解开我的身份之谜……

为什么你就如此……不同？

“看来他不仅抢占了先机, 还对你进行了奇怪的教育呀, 克拉克。”绿眼睛的毒蛇微笑着，温热的吐息轻轻地喷到了氪星人的脖子上。“但没关系的，亲爱的，见到过真正的你的我可是无比清楚……你是不会真的为此快乐的。”

从未有过‘寒冷’这种感觉的氪星青年头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恶寒。鸡皮疙瘩悄然冒起，克拉克突然感到了后悔。

就连触到政府的逆鳞、在他‘最好’的朋友面前展露自己的黑暗面都没令超人后悔——但此刻。这年轻人怀抱着自己的仇敌，听着那钻心刻骨的低喃……他终于后悔了。

——卢瑟真的这样想。

……而他并不能说卢瑟想的不对。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超人骤然惊醒，几乎惊愕到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你的感情。你并不怎么享受这个…你并不享受装作是个‘乖孩子’。但没办法，对不对？你也只能这么做……不这样做，你就会被这帮可笑的朋友们讨厌。”

“我很清楚的，克拉克。”

“这不是你想要的。”

‘凝视深渊之时，它亦同样凝视着你。’

很近了、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