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管事毫不掩饰面上的鄙夷,一口将李远华的斥责给顶了回去,“小的哪有李大人胆子大啊,这手都伸到咱们长公主府里来了,这隔房大伯子算计兄弟的家产,便是搁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是少见的,”
葛管事冲李远华嬉皮笑脸的一礼,“大人果然是读书人,能人所不能及啊!”
锦阳长公主府门前演了场大戏,坤德宫里锦阳长公主也正红着眼跟隆武帝诉苦。
她来时李静宜便教她了,云后管不了朝廷的事,这次必要见到隆武帝才成,“皇上,那李远华想过继孙子给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我也是想着不能断了李家的子嗣,他那媳妇跟我走动的也亲近,便也动了将他那个小孙子养在膝下的心思,”
想到田氏几次三番算计自己,锦阳长公主心里窝火,“这读书人就是心眼儿多,想要爵位儿也就算了,竟然连静娘的嫁妆也不放过!”
“也幸亏安国侯看透了他们的打算,宁愿不要爵位,也不想叫静娘最终落到那些黑心种子手里!谁知道李远华不不肯死心,将通山老家的人接过来,跑到我府门前闹腾,呜……”
锦阳长公主又开哭了,她是真哭,“也不怪那些姓李的看不起我,我自小叫人欺负惯了,能在曾庶人手里活下来,就是大福气了,但是皇家公主的身份,也不在人家眼里……”
锦阳长公主性子软,人也不是十分清楚,但这么跑来又哭又诉的还是头一回,云后尴尬的看着隆武帝,“皇姐也是气坏了,又扯到静娘身上,也难怪她生气,”
隆武帝了然的点点头,宗祖礼法是要守,但遇到皇权也照样得让路,李远山识趣大家开心,李远山老家的族人舍不得爵位富贵也是情理之中,但李远华堂堂一个大理寺犯居然这么不识趣,还敢背后耍这些花招,却是叫他不能忍的!
就听锦阳长公主又道,“我也是听静娘说了一句,才想起来,安国侯是在除夕那天才跟我说的侯府不过继,之有也只是跟我略提过一句,李远华不安好心,安国侯跟静娘都看不上他家的孩子,”
锦阳长公主又絮絮将自己听来的,田氏不打算叫李静宜再嫁,意图图谋李静宜嫁妆的闲话解释了一通,“这通山离京城千里之遥,那边怎么知道这消息的竟然这么快就带着五个不满六岁的孩子过来了,跑到我府里,硬要叫我从里头挑一个出来!”
隆武帝已经听出门道了,李远华想过继自己的孙子不成,便勾结族里往安国侯府塞人,这位大理寺卿,不过是安国侯府的旁支,算计安国侯爵位不算,还将手伸到长公主府里了。
觊觎安国侯之位,还往锦阳长公主府里安插人手,就凭这两点,隆武帝就容不得李远华,“皇姐说的朕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朕会给你跟李侯一个说法。”
李忠孝几个一身狼狈在众人的耻笑声中回到了东府,李忠孝活到六十多,还是头一次丢这么大个人,他还没有来得及怨怪李远华,东府长媳顾氏的父亲顾思安已经一脸忧然的等在东府李远华的外书房了。
“李兄你这是怎么了安国侯的事你怎么还不肯丢手”顾思安看到李远华进来,连礼也不见,直接道。
顾思安官位不高,只做到通政使司的七品经历,但是人际却广,颇能打听到旁人不知道的消息,李远华观他面色,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坏消息了,“贤弟先坐,”
“唉,我哪有心情坐,安国侯的折子已经递到御前,锦阳长公主如今还在宫里,我听说御史台已经在拟折弹劾李兄了!”顾思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远华,这火中取栗的事,左右他外孙捞不着什么好处,偏还跟着背亏,“李兄赶快想想如何上折自辩了!”
“这么快”李远华眼前一黑,他的折子准备明天递呢,没想到人家就先下了手,“没想到李明礼如此绝情!他真是一点儿骨肉之情都不念啊!”
顾思安只差没有啐到李远华脸上了,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亲家可是清楚的很,李远华跟田氏夫妻一直都盯着安国侯的爵位呢,从老三家灿哥儿出生,锦阳长公主府的门槛都快叫他们踏平了,你谋人家的爵位家产,却不许人家还手要他说,李远山忍到现在,已经够仁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