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透着痞气。
洛尘走过去,将酒杯重重朝茶几上一放,继续给冷眼“把腿放下来”
黎昱凡没理他,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伸着腰,嬉笑道“尘,从今天起,我就住你这儿了,你得习惯。”
“说,怎么回事”洛尘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声问道。
黎昱凡收下了脚,正儿八经地坐好,没了刚才漫不经心的样子,沉声道“那人叫刘浩,是死者的老公,最近经常来帝晟,吵着嚷着让陈沫帮他老婆把心脏找回来。”停顿了一下,黎昱凡眉心为难地皱了皱,“你说,这案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孙叔怎么还没找到心脏啊”
洛尘凝神定气地听着他的话,他的嘴唇紧呡了一下,才回道“郭思敏的心脏恐怕已经移植到了别人身上,你让孙叔怎么找”
挖心案结案了,可是心脏却至今都没有下落,洛尘没想到,刘浩会把矛头指向陈沫。
他难道不知道,陈沫也是受害者吗
“移植”黎昱凡并没有洛尘那样了解这件案子,听到洛尘说出口的话,他当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样说来,凶手是想救别人,而杀了那个女人”
洛尘怔怔地看着他,只因为听到了黎昱凡用救这个词,让他的脑子悚然一惊。
因为救人而杀人。
凶手救的这个人,对于她而言,肯定是很重要的。
不然,不会大费周章做出那么多事,最后在那里等着警察来。
救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尘,心脏移植需要什么条件”
黎昱凡的问话打断了洛尘的思绪,洛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目前医疗都比较先进,只需要血型相同就可以。当然,如果移植者和被移植者其它的身体条件更接近,这样移植之后的排斥性也会更低,存活下来的时间也会更长。”
黎昱凡恍然地点了点头,他挠了挠头皮,说道“我家小沫儿是a型血。”
“郭思敏也是a型血。”洛尘补充了一句,“所以,那个需要心脏的人,也一定是a型血。”
“a型血的人多了去”黎昱凡面色晦暗,小声喃道“文萱也是a型血。”
“你说什么”洛尘看着他,眸光微微收缩着,呼吸很明显一紧。
文萱是a型血
黎昱凡看到洛尘的表情,误以为是他因为在他面前提起了文萱,有点生气。他摸了摸鼻子,连忙解释道“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学校安排了体检,我无意中看了她的体检报告,看到她是a型血。”黎昱凡说着话,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尘,我提到文萱,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洛尘怎么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呢
他沉着的双眸安静地落在黎昱凡脸上,孙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昱凡比他更爱文萱。
不然,文萱是什么血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用心去关心过她的任何一件事。
a型,a型血
不会这么巧
想到郝文萱还活着的可能,和她是a型血的事实,洛尘心底的不安越来越甚。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该怎么办
“尘,尘”黎昱凡有点莫名奇妙地看着他,连着喊了几声才将洛尘的思绪拉回。洛尘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淡然地站起身,“很晚了,早点休息。”
黎昱凡看着他的背影,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无缘无故提起文萱做什么这下好了,又惹得这小子不开心了。
同一时刻,警察局。
夜已深,孙国忠还在查看文件,他眯着眼睛,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而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东西。
一个人的资料。
有敲门声传来,孙国忠抬眼,就看到曹冲含笑朝他走了过来。
“你小子,还没回去”
孙国忠那双深陷下去的,仍然炯炯有神的眼睛,含着温和的笑意。
曹冲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在脑海中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说道“孙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孙国忠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对着他摆了摆手,沉着脸道“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孙队,您就让我试试”曹冲耸拉着一张脸,那表情当真消沉极了,“郭思敏的心脏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您一直都在怀疑那个华夏集团的松本一泽,可是又找不到证据。不如”
“这个人很危险。”孙国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曹冲,“而且很聪明,你想接近他,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话,孙国忠将手中的资料递到曹冲面前,继续道“你们查到的资料只是他的一部分,松本玄野是他的养父,他本人其实是个中国人。”
“您是怎么知道的”曹冲的眼眸睁大,里面藏着惊讶和敬佩。
孙国忠低声笑了笑,没有回话,他转移了曹冲的方向,问道“他最近是不是和简小兮走得很近”
曹冲点头,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前段时间,我们监视他好久,他确实主动找过简小兮。还有,他经常去一个叫亚澜湾的小区,也不知道会见什么人,显得特别神秘。”
“是吗”孙国忠面色沉沉,疑惑地皱了下眉,低喃道“住在亚澜湾的人,会不会是那个需要心脏的人”
“您的意思是”曹冲欲言又止,孙国忠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曹冲问。
孙国忠沉思了片刻,他看着桌上的文件,突然间问道“平康药厂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听药厂的人描述,我猜测,砸药厂的人就是简小兮。至于她为什么要砸,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孙国忠听了他的话,继续沉吟着,看来好多事情,都必须要他亲自去问清楚。
“松本一泽不是从日本回来了吗你和小张这几天就轮流监视他,务必查出住在亚澜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曹冲点了点头,始终对自己想要去华夏的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他撇嘴看向孙国忠,“孙队,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小曹,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孙国忠叹息着,眼神变得幽远,“上一次挖心案,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战友,所以,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曹冲听了他的话,急忙垂下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