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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便丢了(1 / 2)

全淼被带进来的时候很是狼狈, 一双杏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想来是哭过了。

他一进来赵时煦便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微弱,武功被废,除了折磨人的疼痛外,也是非常伤内里的。

所以赵时煦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全淼的虚弱。

“三水”赵时煦坐在床头, 看着被赵臻扶着进来的全淼, 声音里有些自责有些心疼。

全淼看着他, 一双眼毫无焦距, 不知是疼的很了,还是人是懵逼的, 毕竟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他什么都不知道。

“全淼, 小王爷在唤你。”赵臻在他耳旁提醒。

全淼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赵时煦, 而后身体软软的跪了下去, 连声音也轻若蚊蝇,“属下叩见小王爷。”

看着全淼的举动,赵时煦心里闷闷的, 这小子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这么“规矩”过。

“起来吧。”

赵臻扶他起来,顺手将一旁的椅子提过来,准备扶全淼坐下。

“属下不敢。”全淼看着那椅子,声音淡淡的。

赵时煦从床上下来,一时间百感交集, 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那么看着全淼。

全淼一直垂着眼眸没有看他,面色十分平淡。

“三水”赵时煦终是开口,“你若怨我,是应当的。”

全淼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摇了下头,“属下不敢,小王爷对属下全家都有恩,若不是小王爷,属下的母亲和姐姐早就在几年前饿死了,是小王爷大发善心,收留了我们。”

赵时煦听全淼故意这样说,心里愈发沉闷。当初,他收留全淼一家,不止是看上了全淼的勇气,而是那时他便知道他的母亲和姐姐是梁国的细作。

那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梁国要在各地安插自己的细作很正常,每个帝王都会这么做。只是他觉的,自己装作不知道,看着他们作,更有意思。自己做个黄雀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全淼从始至终是不知情的。这就是细作的高明之处,全家不能都是奸细,得有一个干净之人,最方便打探消息。

“三水,南境与梁国本就敌对,此事我并没有做的不妥。”赵时煦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全淼身体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嘴唇微微蠕动,半晌后才道“属下明白,只是求小王爷看在属下跟随您多年,忠心不二的份上,饶属下母亲和姐姐一命。”

赵时煦看着他,“我暂时不会要她们的性命。”

全淼双拳微微握了握,眼眶控制不住的泛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小王爷,属下如今已成了一个废人,不能再继续保护您了。请您开恩,让属下带母亲和姐姐走吧,属下保证她们不会再和梁国有牵扯。”

赵时煦看着眼泪落个不停的全淼,很是心疼,“三水,是我对不起你。”

全淼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摇着头道“没有,小王爷是南境的小王爷,一切以南境利益为重是对的;只怪属下太愚蠢,不知母亲和姐姐的动机。如今,属下无话可说,若小王爷不能放过她们,属下自不会让小王爷为难,不过,为尽孝道,属下也会拼死抵抗。”

赵时煦听着他的话,全淼的脑回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说话也没有这么有条有理过。

“你先回房歇息,之后的事再议。”赵时煦淡淡的说道。

全淼依然没有看他,只道“母亲在哪儿,属下自然也要在哪儿才是。”

赵时煦听后,有一丝心软,但是那两个女人暂时是不能走出地牢的,这点理智他还是需要保持。

“臻兄,你吩咐下去,将牢房收拾收拾。还有,不许动刑逼供。”

赵臻应了一声,将全淼带了下去。

赵时煦撑着桌子坐下,只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撑着颞部靠在桌上。

对于全淼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是,在途中他有机会跟全淼摊牌,也有机会阻止他母亲和梁国的联络。但是他没有选择这两个温和的方案,而是等着梁国那六万大军到来,再将其一举拿下。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冷酷倒和楚轻如出一辙。

想着,赵时煦闭着眼自嘲一笑。

一双手搭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替他揉捏着。

赵时煦笑了下,“臻兄何时还会这个技艺了”

“您太累了。”赵臻出声道。

赵时煦没有阻止赵臻的动作,毕竟太阳穴真的难受,这样揉捏起来倒是非常舒服的。

“父王处置三水的时候,你在何处”

“王爷让属下去清点俘军,所以”

赵时煦挥了挥手,浑身都觉的焦躁,这许多事都像一座山一般一下子朝他压了过来。

“这些事得一件一件来,三水那边,你让人留意着,万万不能让他饿着冻着了;还有,让单大夫去给他调理内伤。”

赵臻听着,一一应了下来。

“父王这次真的是”赵时煦对赵王的举动再次不满。

“王爷是心疼您,试想,他知道他儿子身边这么多年都围绕着细作,多么惊心。”

赵时煦摇头叹道“那是我故意的是我对不起三水。”

“小王爷”

赵时煦闭着眼,对于全淼,自责的难受。因为自己,全淼连十命都不顾了,而自己却让他忽然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赵臻看他难受的模样,开口道“小王爷,日后有什么事,请您一定要和属下商议,别一个人担着,这一次实在是太惊险了。”

“有些事情真商议了反而会出问题,会让人看出端倪。”赵时煦直言道。

赵臻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这一次,您听王爷的,什么事都别再管了,好生调养身子才是。”

赵时煦咧嘴笑了下,“臻兄觉的,可能吗”

赵臻脸色发沉,“只要小王爷愿意。”

赵时煦不知如何跟他解释,只是无奈的摇了下头。

“您当初为何要留下这孩子。”赵臻看着他的腹部,终于还是问道。

赵时煦垂首瞧了眼,心口便如针扎一般的难受。这个问题,那日在京都的城门外,楚轻也问过。

“日后不许再问这个问题。”赵时煦忽然沉了脸。

赵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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