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错了”小雨低着头，小声说，仿佛她自己真犯了什么错误似的。

我缓和了语气道“这不是错与对的问题，是应该与不应该的问题”

“哥”小雨鼓起勇气抬脸看了我一眼，“小雨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有内疚感。”

我蓦地发现我自己像是在审犯人如果说这是审犯人，也应该是小雨审我，而不是我审小雨我借着酒劲儿欺负了小雨而小雨为了不让我有半点内疚感，还谎说那晚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那是小雨的第一次啊是她作为一个女孩的第一次啊

小雨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应该抬手扇我，狠狠地扇我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恩泽越厚重，我背负的罪过就越大啊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爱得愈深，我就越承受不住了啊

我抬手狠抽自己的脸，左右开弓，边抽边骂道“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哥你别你别这样”小雨扑过来，抱住我，也抱住了我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不再让我抽打自己的脸

我道“小雨哥对不起你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哥你别这样是我自愿的都是小雨自愿的小雨不怪你”小雨哭着说。

“小雨你会让哥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内疚之中啊”我喃声道，心紧紧揪扯在了一起。

小雨抬脸一张泪脸，眼眸深深地看着我说“哥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我们坐在天台上看星星，看月亮么哥还记得小雨给你讲的那个希腊神话么那个水仙花的故事，哥你知道么美男子纳喀索斯是因为暗恋自己的影子而死的啊哥小雨有时候在想，小雨是不是也会因为暗恋哥而像纳喀索斯那样枯萎了，凋谢了”

我伸手紧紧揽住了小雨，情绪失控地道“傻你太傻了你傻得无可救药了哥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地守候啊”

小雨依然是一张被泪水打湿的脸蛋，喃喃地说“哥在哥面前，小雨心甘情愿做个傻瓜做一个永远都不要醒悟的傻瓜即使是像纳喀索斯为自己恋着的人枯萎凋谢死去，小雨也无怨无悔只要只要哥不要忘记，只要哥能出现在我的每个日子里，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哥”

说到这里，小雨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这股悲伤的情绪一定压抑在她心底太久了

看着小雨如此伤心痛楚，我心痛如绞小雨独自默默地爱着，她爱得那么纯粹，爱得那么天真，爱得那么深在我和梦琪好的时候，她极力促使我和梦琪在一起；在我和梦瑶好的时候，她就极力促使我和梦瑶在一起这样的爱这样的情我能为小雨做什么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为她心痛

果不其然，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都争相报道了当红小生刘去非在酒吧包厢内聚众吸毒的事件还刊载了多幅现场照片为证。早上去买报纸的时候，报刊亭就有许多年轻人在那里议论纷纷，激烈得讨论着。

上班巴士上，我接到梦琪的“报喜”电话，梦琪反复使用“大快人心”这个成语，其开心劲儿自不必说了梦琪末了还在手机里告诉我，她上午就要去刘去非公司，看看他的精彩表情，那一定是比他演的戏更生动逼真吧

我也跟着梦琪高兴，虽然我还在为小雨的事情高兴不起来，我嘱咐梦琪千万小心，最好等警察们赶到了再去小心狗急了跳墙，猫急了咬人呢不过，我相信警察们现在已经去抓人了吧刘去非这次麻烦大了他不仅吸毒，据梦琪告诉我，刘去非家里有许多货都是他平时囤积起来的，虽然只是供自己使用起来方便，不是为了获取利润，但的确是构成藏毒罪了

梦琪还约了周末和我庆祝的事儿，我答应了，即使她不约我，我也会约她的现在刘去非的仇已经报了，是时候劝她去戒毒了

白天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小雨的事情，在这之前，我并不感觉到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可是等我知道了真相，等我确定了那晚我的确是欺负了小雨之后，我感觉气氛变了我只要站在小雨面前，我就会想到那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小雨，而且我无法补偿她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才知道夏伯父出去了，去跟从前的几个老朋友叙旧去了。小雨说夏伯父可能今晚要住在那些老朋友家里了我心想，这样也好，夏伯父不在家，我就可以跟小雨慢慢谈话，我必须要跟她谈一次，我必须做出决定

吃了晚饭，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雨收拾碗筷，洗碗刷锅，在厨房里忙了许久才出来，一出来钻进卫生间洗衣服，洗了半天也没见她出来。我有些着急了，我知道自从昨晚在天台上的事之后，她就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而且有意躲闪着我，大概是因为昨晚她在天台上的那番表白而难为情吧

其实我的心思也不在电视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却不知道电视上演的是什么我轻轻咳了一声，转脸看向卫生间的门口，唤了小雨一声“小雨你过来休息一下吧哥有话给你说”

小雨在卫生间里“哎”了一声，很快就低头走了出来，立在卫生间门口，眨着睫毛看着我，这种无辜的表情最惹人怜爱

我对她一招手，笑了笑道“快过呀坐哥身边”心里却狠狠叹了口气。

小雨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乖乖坐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电视屏幕，她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