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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〇⑨章(1 / 2)

宋徽宗暴露身份的那一天, 是季言之以西门庆之名斩三关过六将, 一路从清河县中秀才, 举人再到进士。然后殿试时,看着宝座上那笑得一派温和,根本没为帝者王八之气,只是贵气中带着温文尔雅的宋徽宗,季言之表示自己已经惊得目瞪口呆

好吧,这夸张的面部表情是季言之故意表现出来的, 主要是为了表明自己这个混了个皇帝干弟弟身份的新世纪好儿郎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宋徽宗的真实身份。毕竟谁让宋徽宗和他相交都是说自己姓郑名尚

季言之惊讶了一瞬, 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已经中了进士的考生们纷纷埋首写文章时, 季言之也就开始盘腿坐于矮案桌前, 开始一笔一划写起了文章

宋之一代文风过重,士子们写文章都讲究文字华丽、缥缈, 一点也不切合实际。打个比方说,出了个关于如何治理一方水土的问题,宋朝的士子们一般先歌功颂德表扬当政帝王是多么英明神武一番,然后才描写一下一方水土的风貌,再然后再然后就没了, 比较务实的最多写几句争取让治下百姓路不拾遗、爱风貌讲文明类似的意思,其他关于阐述怎么治理一方水土的方法是一条也没有, 就好像新科取士中了以后,他们的精神、已经超凡脱俗,每天只需要吟诗作对, 治下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每天只要耍耍嘴炮,敌人来袭也能不战而退。

季言之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娘希匹的想,这么能,咋都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还非要留在尘世祸害江山社稷黎明百姓

季言之自然不可能和这些只知道空谈的士大夫同流合污,不过鉴于他的干哥哥宋徽宗就是坚信文人无敌的那种天真无邪的傻狍子,所以吧,季言之写文章的时候,藻词华丽之余,幻想和现实兼并。

季言之下笔入神,不一会儿就把繁花一样的锦绣文章做出来了。

一直关注于他,作为监考官员之一的蔡京见他搁了笔,便很见机的收了文章,双手呈递给宋徽宗“陛下请过目,这是今日殿试第一位停笔,也是年龄最小的考生西门庆所写文章”

宋徽宗从蔡京手中接过文章,一字不吭的看了起来。嗯,还是自己熟悉、最看好的华丽文风,注重实际,不错不错。止不住连连点头的宋徽宗笑着明知故问道。

“听说西门庆,县、府、院三试均得第一,连中小三元,乡、会、二试又均拔头筹。如若殿试再得第一,便是史无前例连中六元,且是大宋开国以来年龄最小的六元魁首”

蔡京连连点头附和“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陛下没看其他进士所书文章,就下如此决定,怕是会为西门庆招来非议”

“蔡爱卿就是谨慎,六元魁首乃是天大的好兆头,预示着盛世的到来,知礼者自然明了西门庆只要殿试文章无差错,就必得状元公的称号”

宋徽宗的声音其实很小,除了蔡京以及一旁打沾伺候的宦官童贯外,其余稍微站得远一点,也算殿试考官的大臣们根本没听到宋徽宗在说什么。不过能当官者,特别是能在中枢朝廷混得风生水起的官员,几乎都是人精。离得稍微远一点的大臣们虽说没听清楚特意压低声音说话的宋徽宗在说什么,但从蔡京、童贯的神情动作,以及宋徽宗说话时的愉悦和高兴程度来看,蔡京先前奉上的那篇据说是他所收干儿子西门庆所做文章必然中魁首

有耿直大臣觉得这有点任人唯亲,便想跳出来闹一闹,结果还没跳出来呢,就有熟悉他尿性的相熟官员拉住了他

没见其他的大臣都没吭声,在场官职最低的你跳什么跳

这不是任人唯亲的事,而是抛去西门庆季言之乃是蔡京这个为人颇为不堪,喜欢无原则逢迎圣上的奸佞小人的干儿子这点,西门庆季言之本身才学非凡,以十二稚龄连中小三元,又连中大二元,只要文章没出现差错的话,任凭谁在宋徽宗那个位子,都会选择将状元定给西门庆季言之,毕竟六连贯的好彩头可是难得遇上,值得大书特书所以他们这些随时揣摩上位者心思的大臣们是傻儿吧唧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参加殿试的士子们纷纷交卷,众位被宋徽宗亲自点名,参与殿试作为陪考阅卷官的大臣纷纷查阅起了试卷,然后从中选了几份文章做得不错的试卷,供宋徽宗进行最后的查阅定殿试的名次

季言之以十二岁稚龄夺状元魁首,同届潇洒不羁、放浪成性的李邦彦则为榜首。面如傅粉,长身玉立,长得十分好看,不过比起季言之还是要略逊一筹的王黼则为探花

发皇榜那天季言之睁眼一瞧,好家伙,除了他,个个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奸佞之辈。

“小爷就说宋徽宗好颜,想想后宫的三千佳丽,再想想在中枢朝廷为官者,无一例外地都是五官端正者,就连蔡京、除了堪称一代大书法家外,人也长得眉清目秀,如今年过四十,看起来还是妥妥的帅大叔一枚”

季言之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摇头晃脑的离开人群扎堆的地儿

季言之本来打算径直回蔡丞相府,谁曾想他刚打着哈欠,一副惫懒、闲散至极的模样走在大街上时,童贯、梁师成突然神秘兮兮的出现在街角的拐弯处,朝着自己贱兮兮的招手

季言之隐晦的翻了翻白眼,就冲这猥琐、故作神秘的样子,他不用脑袋猜,就能猜到十有八成是那诸事皆能,唯君不能也的宋徽宗又偷偷的翻宫墙,偷溜出宫找自己玩耍了

季言之当即脚步一顿,然后朝着童贯、梁师成招手的方向走去。几步到了以后,果不其然,宋徽宗这位长相白嫩,却稍微有些胖嘟嘟,看起来格外可亲的干哥哥正穿着深蓝色书生襦衫、以一副忧郁诗人的模样,昂首站在一处光滑溜溜的墙壁处沉思。

季言之仔细算了一下宋徽宗昂首沉思的角度,发现正好就是传说中最最明媚忧伤的45度角

季言之心中滑过无数条省略号,嘴角更是下意识的抽了抽。在这一刻,季言之真心觉得,元朝宰相评价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的这话真心靠谱到了极点

明明该是一代才华横溢的大诗人、大文豪,结果居然成了帝王。长处丢掉,用短板治国,到最后引发靖康之难,领着老婆孩子一起到金国唱铁窗泪,一点也不奇怪好不好

“大兄今日看起来格外惆怅,莫非莫非,宫外风景独好时,家养红杏也想出来望望风”

喂喂喂,这话过分了啊

本来还在为突如其来的伤感,费心想辞藻形容的宋徽宗随即黑线挂满额头。

这一言不合就盼着后宫佳丽出轨,也是没谁了吧

黑线满溢的宋徽宗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生气,只得收了伤感,骂道“好你个西门庆,可真是个混子,连义兄的玩笑也随意开”

“义兄随和,自是不会和义弟一般见识”

原主西门庆的相貌长得极好,特别是当季言之成了他后,灵魂的加成,不止洗去了原来的轻浮,更增加了如谪仙一般的出尘气质,即使这世的季言之为了和宋徽宗相处更和谐,特意表现出来的生性不拘小节、玩世不恭,也丝毫无损这份出尘,反而让季言之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在这几种矛盾气质的加成上,宋徽宗就如季言之说的那样,很少和一言不合就怼人的季言之一般见识。宋徽宗轻轻一笑,将那怼话当成揶揄之言,直接就略了过去。

“春闱一过,汴京城里城外就变得有些冷清。”宋徽宗合上手中画着花草翠鸟的折扇,走在街道上左环右顾时,很是感慨的发表了一番言论。

季言之勾着嘴巴笑了笑,“现在这时候,书生们都去城门口看皇榜,街道上行人自然而言就少了。如果义兄想看人多,打明儿,新科状元、榜眼、状元郎连同新科一甲进士打马游街之时,保管人更多。”

顿了顿,季言之见宋徽宗有些不怎么感兴趣,想了想又道“现在流行榜下捉婿,也不知哪位未来同僚倒霉被捉了去”

宋徽宗哈哈笑了起来,很是莞尔的道“榜下捉婿,本来是一桩美谈,怎么到了义弟你的口里,就成了倒霉之事。”

“此次春闱,除了庆还是弱冠之龄外,又有哪位才子不是及冠、壮龄之年,就庆所知,十六及冠便依家中长辈之言成家立业者不知凡凡,榜下捉婿的确算得上一桩美谈,只是被捉婿者大多家有娇妻美眷,如果为了促成一桩美谈之事就停妻再娶”

季言之摇头,眼露嘲讽的补充道“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仅仅为了眼前看得到的利益,就抛弃了操持家业、侍奉公婆的糟糠之妻,那证明这人的品德并不怎么样。古人有云,品德好者不一定能做个好官,但至少不会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就枉顾百姓生死”

“你这说法倒有趣,不过你口中的古人指的是哪个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我随意说的,义兄自然没有听过”季言之抿嘴笑了笑,显然心情极好的道“那日我用、去义兄名下桃园所摘桃花瓣酿制的桃花酒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既然义兄今日出宫,改日不如撞日,咱们一起将那窖藏在芭蕉树下的桃花酒挖出来尝尝味儿如何”

都说文士风流,这话不错,咱们华夏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都很骚。私底下聚在一起开个私人趴,一起饮酒作乐那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就拿大文豪苏东坡来说吧,人家玩嗨了连宠爱的小妾都能随意送,戏称好衣服,好兄弟一起穿,季言之领着宋徽宗一起在蔡京家后院挖坑掏酒坛儿,都不能当成事儿来说

桃花酒,季言之一总共酿了十坛左右。因为是用秘法酿制的,所以一开封,一股桃花香混合着酒香味儿便扑面而来。宋徽宗吸了吸鼻子,连忙接过童贯特意找蔡京寻来的琉璃夜光酒杯,亲自给自己满上,陶醉的在琉璃夜光酒杯里,带着淡淡粉色的桃花酒。

“庆哥儿这手艺不错,下回记得多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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