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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1 / 2)

宝昭仪没有想到雍帝查这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追究她隐瞒孕事的事情, “皇上都是臣妾的主意和那个太医没有关系, 那个太医只是听命行事”宝昭仪看向雍帝, 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今日若是皇上打杀了那个太医, 日后哪里还有人会替她做事。

雍帝抚了抚宝昭仪有些凌乱的青丝, 然后勾了勾嘴角,语气甚是轻柔,却让宝昭仪从心底感到一阵凉意, 只听见雍帝温柔地说道,

“朕当然知道是爱妃的主意,可是爱妃刚刚小产, 朕又怎么忍心罚爱妃呢所以只好让这些奴才替爱妃受过了, 而且,他们似乎也忘了这后宫的主子到底是谁, 也该给他们提个醒了。”

宝昭仪身子颤了颤, 有些胆寒地看向雍帝眼中的温柔, 她怎么能接受自己苦苦哀求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可是看着雍帝的表情, 宝昭仪却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不再说话,雍帝笑了一笑, 轻轻抚着宝昭仪的惨白地脸庞,眼中也有疼意, 可是他心里已经疼到麻木了, 那丝疼意居然有些感受不到了,他看向一旁的张进,

“还不去”还没有等张进应声,雍帝又似乎想到什么,看向一旁跪着的琉珠,“对了,还有这个奴才,不仅不劝阻主子,还怂恿主子隐瞒孕事,也拖下去。”

雍帝的语气让张进打了寒颤,张进对着一旁的宫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将琉珠拖下去,两外有两个宫人退了出去,向太医院赶去。

琉珠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拖出去,一脸惊恐地看向雍帝,又转向宝昭仪,带着哭腔喊道,“娘娘,救命救奴婢”这次可不是上次,说是打三十大板,而是乱棍打死琉珠脸色惨白,求助地看向宝昭仪。

宝昭仪也没有想到,雍帝居然还要罚琉珠,当下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拉着雍帝的衣袖,眼角的泪流了下来,口中哀求道,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你放过琉珠一次吧,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皇上,你放过琉珠吧”

雍帝一手稳住她,止住她举止激烈的动作,看着她此时真心知错的模样,却是没有心软,而是提醒道,“上次朕不是就说过,没有下一次的嘛。”

听到雍帝没有反悔的意思,那些宫人也不再停留,直接将琉珠拖了出去,琉珠一直挣扎着,却是没有挣脱得开宫人的钳制,口中凄惨地喊着,“娘娘救我救奴婢啊”

宝昭仪挣脱开雍帝的怀抱,一点一点地向着床下挪着,就想着往着琉珠那边过去,雍帝一手拦住她,宝昭仪用手去推他,“皇上,那是琉珠啊一直陪着臣妾的琉珠啊”

宝昭仪眼看着琉珠就要被拖出去,就要推开雍帝过去拦下他们,可是她身子虚弱又怎么可能推动强壮的雍帝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琉珠被拖了出去,宝昭仪双眼无神地瘫软在雍帝的怀里。

其他妃嫔见此,全部低下头不敢发出声音,她们依稀还能够听见外面传来的琉珠的惨叫声,脸色微微发白,低着头一言不语。

楚晏姿同样是低着头,她知道雍帝这是心里不舒服,拿了个奴才出气而已,只是楚晏姿的睫毛颤了颤,她竟不知何时她已经变得如此冷血,看着一条人命都处死,都能够不眨一下眼睛了,楚晏姿嘴角勾了一抹笑,凉意斐然。

看着宫中没有一个人说话,雍帝转了转视线,又看向冯太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宝昭仪是因为什么小产的”

冯太医上前一步跪下,低着声音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微臣不知,娘娘的身子像是渐渐衰弱的,微臣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导致,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听到冯太医说他不知道,雍帝侧脸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一丝寒意,什么都不知道,留他何用

感觉到雍帝看向他的眼神,冯太医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越发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雍帝收回眼神,看向自己怀里还在失神的穆涟漪,寒声向张进说道,“查,挨宫挨殿地查,给朕找出宝昭仪到底是为何小产”

张进应了声,带着宫人退了下去,这种事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这一些宫人去查,他还要去唤些人,心里叹了一口气,今日的后宫是不会平静了。

椒房殿内的人都在等待着,有的人等着好戏落幕,有人等着皇上查出真凶。

先回来的是之前跑去太医院的那个小太监,一个太医跟在他身后进来,楚晏姿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那个太医看着屋里的情况,咽了咽口水,他在来得路上就已经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了,此时只是在向为何今天是他当值

“微臣参见皇上”

雍帝将视线落在了身上一瞬,就看向那边的楚晏姿,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刚刚的事情,她的身上有一些狼狈,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淡去,雍帝就这样看着她,然后对着太医开口,

“去看看珍昭容的伤。”

“微臣遵旨。”

那太医头也没抬,直接应声,然后朝着楚晏姿走去,楚晏姿没有一丝抵抗的伸出手,将手腕露出来,一旁的白画看着她手腕上隐隐露出来的一抹红色,眨了眨眼睛,敛下眸子。

那个太医,伸手替她把脉,查出的结果和刚刚冯太医说得没有差别,雍帝没有表情地看向他,凉飕飕地说道,“朕知道珍昭容怀有身孕,朕让你看得是珍昭容脸上的伤。”

那太医低了低头,应了声,看向楚晏姿脸上的红印,刚刚因为尊卑问题,他并没有仔细看向楚晏姿的脸,此时才看清,那太医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印记,似乎是珍昭容自己打的那太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只是仔细辨了辨,然后转过来朝着雍帝说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脸上的伤热敷一会儿,明日应该就能消掉了。”

雍帝点了点没有再说话,此时之前出去执行雍帝的命令的宫人走进来,他的脸色隐隐有着一丝白,“皇上,琉珠以及郝太医的杖责已经结束了。”

听到琉珠的名字,宝昭仪的眼神动了动,雍帝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的一滴泪落下,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冷然开口说道,“希望皇上这次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雍帝听见了她的话,也懂她的意思,不过是担心待会查出来的凶手是楚晏姿,自己会偏袒而已,可是雍帝却也没有说话。

久久没有听到雍帝的回答,宝昭仪睁眼看向雍帝,双手紧握成拳,她一字一顿地说,“皇上,第二次了。”

这次雍帝终于开口,他也看向宝昭仪,和宝昭仪四目相对,“朕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那边的妃嫔对视一眼,看向一旁唯一坐着的楚晏姿,此时白画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煮好的鸡蛋,剥了壳,裹在手帕里,正一点点地替着她处理着脸上的红印。

楚晏姿隐隐听出雍帝的话里的意思,她侧过脸看了雍帝一眼,眼中情绪莫名,微微皱着眉忍着脸上轻微的疼痛,就在大殿无人说话的时候,张进等人也回来了。

所有看向张进,都想知道他找到什么了,雍帝和宝昭仪也是看向他,唯有楚晏姿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动。

张进却是先看了一眼楚晏姿,才向着雍帝跪下行礼,而他刚刚的那个眼神却是被所有人都看见,雍帝眼神暗了暗,宝昭仪也没有刚刚那么情绪外漏,只是盯着楚晏姿,眼中的神色让人不寒而颤,可是楚晏姿却是没有感觉一样。

就在所有人心里胡乱猜测的时候,张进终于开口,“皇上,奴才们在、在锦和宫的桃花林里挖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张进没有把话说完,而是让人将那个盒子呈到皇上面前。

等到雍帝看到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时候,顿时脸色一黑,手一挥,就将那个盒子挥落在地,“吧嗒”一声,将宫中本就心惊胆战的妃嫔吓得一跳。

然后低下头看着滚落下来的那个东西,顿时脸色吓得惨白,巫蛊之术云妃也是皱了皱眉,这怎么会是巫蛊之术她们怎么敢碰这个东西

听到声音,楚晏姿也回过头去,看着地上的布偶娃娃,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然后轻轻抬手,示意白画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一眼脸色阴寒的雍帝,楚晏姿起身上前两步,在离雍帝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雍帝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见她脸色依旧有些惨白,眼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抹担忧,可是他却隐下这抹担忧,低着声音,意义不明地问道,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嘛”只要你说不是,朕就信你。

楚晏姿只是看了那个娃娃一眼,一手掀开裙摆就要跪下,只是还没等她动作,就被雍帝拉住,雍帝一手拉着她,没有让她动作,“朕只是问你话,没有让你跪下。”

被雍帝拉着的手微微僵了僵,雍帝自然也能感受到,有些秉着呼吸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他最怕的就是楚晏姿为了和他赌气,认了这个罪名,可是他却是知道,他的阿晏向来心软,这不可能是她做的。

楚晏姿看了雍帝一眼,看懂了他眼底的神色,她的神色浅淡,轻缓开口,“没有。”

雍帝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见他这副模样,楚晏姿的眼睫颤了颤,见此,雍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是看着楚晏姿下一刻又恢复自然,这丝亮光也归于死寂。

宝昭仪看着雍帝的作态,眼神凉了凉,“皇上,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偏袒她这可是禁术抄家灭族的重罪皇上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听着宝昭仪的话,雍帝皱了皱眉,可是没等他说话,楚晏姿就抬起头,看向宝昭仪,脸上多了一丝轻讽,“证据确凿宝昭仪你就这么确定”

宝昭仪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咬了咬下唇,却是没有再发怒,而是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宫身子无缘无故的虚弱,如今珍昭容宫中又发现这种禁术,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可是就在这时,张进却是皱了皱眉,看了雍帝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皇上,这个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并不是宝昭仪娘娘的,而是、而是”妃嫔入宫时,生辰八字都会送到雍帝这里,张进身为雍帝的贴身太监,每个受宠的妃嫔的生辰八字,他基本都记得。

“什么”宝昭仪猛然看向张进,不是她的怎么可能不是她的,还会是谁的

雍帝也是皱着眉看向张进,他刚刚并没有仔细去看,只是看到是什么东西之后他就一怒之下打翻了盒子,此时听见张进的话后,他低头看着那个娃娃,待看清那个八字的时候,雍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张进低下头,没敢去看雍帝的脸色,因为那个八字正是雍帝自己的

楚晏姿眼中神色变了变,然后也同样皱眉看向那个娃娃,见到雍帝脸色不好之后,眉眼间浮现一抹隐晦的担忧,转瞬即逝,却也让人看在眼里,她蹙眉浅然开口,

“皇上,你怎么了”

雍帝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去回答楚晏姿的这个话,反而是看向一旁跪着的妃嫔们,阴寒着声音,“张进,给朕查这几日所有到过锦和宫附近的宫人和妃嫔全部查”

既然他相信这事不是楚晏姿做的,那么就一定是这后宫里的人做得,雍帝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楚晏姿,楚晏姿也是突然朝他看去,然后转向张进,声音透着一些寒意,

“你刚刚说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盒子”

张进抬头去看楚晏姿,然后也想到了不久前发现的事情,敛下眸子,然后说道,“在桃花林。”

楚晏姿听了他的回答后,脸色不好地转向雍帝,呼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皇上,还是查查比多死的那天晚上,究竟是谁进过臣妾的锦和宫”

“听到珍昭容的话了吗那天夜里,所有不在自己职位上,或者不在自己宫中的人都好好盘问。”就在楚晏姿的话刚落下,雍帝就继续对张进说道。

张进退了下去。

宝昭仪看着雍帝的脸色,以及他只是听了楚晏姿一句话,就不再怀疑她的样子,心中又疼又气,身子微微发抖,她看向雍帝的方向,颤着声音问道,

“这盒子出现在锦和宫内,难道珍昭容就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吗”

听到这道声音,楚晏姿轻轻推开雍帝,走向宝昭仪,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她愤恨地看向自己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宝昭仪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凭你,也配让本宫手染鲜血”

这句话中的讽刺,比她是真凶更让宝昭仪受不了,她本就心高气傲,怎么能忍受得了别人这么羞辱她,当下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隐隐作痛,疼得她脸色发白。

这时一旁的琉玉过来扶住宝昭仪,她眼里带着泪,心疼地看着自家娘娘,再瞧着楚晏姿脸上的神色,隐隐对着楚晏姿有些怨恨,可是想到刚刚琉珠的下场,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含着浅浅的不满说道,

“珍昭容娘娘别说了,我家娘娘现在刚刚小产,受不得言语刺激。”

“受不得言语刺激”楚晏姿突然轻笑,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不敢把自己情绪透露出来的琉玉,眼中闪过冷意,“别人不能说她一句,却要任由她污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琉玉动作一顿,然后反驳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说娘娘身子不好,珍昭容娘娘也曾小产过,更应该能够理解我家娘娘这时的感受,娘娘她只是伤心至极,一时失言罢了。”

“本宫的确小产过,可本宫却没有过伤心至极,一时失言。”听她提到小产二字,楚晏姿眼中划过一丝伤痛,掩下那抹伤痛,楚晏姿一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冷声朝着琉玉说道。

雍帝看见楚晏姿眼底神色,皱了皱眉,看向那个还想再说的丫鬟,沉着脸色寒着声音说道,“闭嘴”

琉玉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说。

雍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柔着声音和楚晏姿说道,“阿晏,你身子不好,不要生气,先坐下吧。”

楚晏姿听了雍帝的话,刚准备抬脚回到自己的位置,就看见琉玉脚边踩着的一颗珍珠,眼中闪过寒意,久久没有动作,良久,她才温柔着声音,带一丝寒意地对着琉玉说道,

“你可觉得脚下不舒服”她扔下的东西,也不容别人践踏

雍帝听到楚晏姿的话,看向琉玉的脚边,顿时脸色一变,上前一脚踹开她,口中怒而骂道,“混账给朕滚开”

琉玉被他一脚踹到腰窝,疼得脸色发白,待看清自己自己踩到了什么后,顿时脸色大变,扶着身子跪好,磕着头求饶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身体,一时没有看到,皇上息怒”

雍帝看着那颗沾染上灰尘的珍珠,此时想要杀了琉玉的心都有,可是看着宝昭仪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雍帝呼了一口气,缓缓弯下身子,捡起那颗珍珠,眼中闪上涩意,他看向一旁的楚晏姿,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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