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丝涟说了几句话，赵芸也不得不承认她心中确实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怪异的感觉。她只能用家庭变故这样的理由来解释。

事后从楚裨那里，赵芸也听到了一些事情。

丝涟家中后厨房的锅里，还炖着肉。

据那个男人自己交代，家中的存粮吃完了，四个人饥肠辘辘，年岁已高的老母亲首先支撑不下去了。为了活命，他逼着妻子将老母亲煮了。有了这次经历，男人的心逐渐大了，将算盘打到了自己的妻儿身上。但是试了好几次，男人还是下不去手，再看到邻居卖了自己的小儿子，拎回来一袋米之后，也打算将妻儿换成米。

知道这些之后，赵芸心里倒是有些复杂了，她有些不敢去见丝涟。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亲眼看见父亲吃掉祖母，还打算将自己和母亲变为口粮。

楚裨许是发现了她的为难，直接将丝涟打发到了歃血阁那里。他觉得那个少女，在经历这些之后，也许有成为一个杀手的潜质。

赵芸在知道之后，有些诧异地问楚裨“你把她交给师兄做什么”

在赵芸眼里，她想让丝涟尽量恢复正常的生活。

楚裨睁眼说瞎话“交给凤桡，吃他的粮食，难道不好吗”

凤桡“”

赵芸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原来你还是嫌弃我带了两个拖油瓶回府”

楚裨抚了抚额角，无奈地说“我是担心你看到她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再说，我们和她本就萍水相逢，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没过几天，马小六也收拾自己的行李，到端王府报道。在他得知那日遇见的两个人是端王殿下和端王妃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就像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一般。但他也庆幸端王爷和端王妃如此善良仁义，不嫌弃自己是个小乞丐，还是帮助了自己。

楚裨吩咐人将马小六的爷爷简朴但体面地下了葬，派人守了三日，以防有人将尸体刨出来。至于三日之后，谁管呀，他楚裨就不相信还有人吃得下去。

当然，楚裨如此腹黑的心思连赵芸也没告诉。

赵芸见了马小六一面，马小六眼中虽有悲痛，但是仍然在赵芸面前强颜欢笑，不想将悲伤传染给赵芸。

赵芸问过了马小六打算。这次她也想将马小六丢给凤桡。

原因无他，马小六心性坚韧同时又讲情义，对待变得强大有一种执着的渴望。这样的孩子，进歃血阁历练一番，再出来也许能给楚裨做事。

凤桡简直无话可说。

他翻了个白眼，一把扇子扇得飞快，像是在压抑不满“我说师妹，你和端王爷商量好的吧你们两个做善事，把人往我这里一丢，吃我的粮，让我教导他们，自己当撒手掌柜，有这样的吗”

赵芸笑嘻嘻地看着凤桡，耍无赖“师兄，你我二人还客气什么，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凤桡气得想拿扇子敲赵芸的猪脑壳，还未动手，楚裨杀人视线就已经投向了他身上。

真是被这个两个雌雄双煞打败了。

罢了罢了，武力不如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凤桡只能讲怒火撒在马小六身上。

“你叫什么”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