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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渣攻的儿子②①(1 / 2)

帝都距离f市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程锦和廖凡到目的地时, 约莫是晚上九点。

聚会地点在f市有名的酒店活色生香。二楼能容纳约莫一千人的宴会厅直接被包下。

两人推门进来时, 宴会厅已经来了有几百人, 都是当年f中学高三十五个班的毕业生,触目所及均是陌生的面孔, 程锦眉心微微蹙了蹙。

廖凡将服务员端上来的一杯酒换成果汁, 塞给了程锦, 操心地叮嘱“绝对不能喝酒知道吗。”

程锦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没有拒绝。

廖凡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视线落在不断穿梭, 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的程锦身上,发泄似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敛眸低咒“五年了,还是不放弃吗这都算什么事啊。”

在廖凡喝完第三杯酒的时候, 程锦又回来了, 俊脸上平静无波,仿佛能藏住所有或喜或悲的情绪般。

廖凡见他在自己旁边坐下,时不时抬眸望着前方, 并没有说话,整个人沉默得如同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而正前方正是大门的方向。

程锦的成就在当年毕业的高三学生中颇有名气,刚刚又转了一圈,很快吸引了一片人的注意, 刚坐下就有人来攀谈。

程锦神色淡淡,说话时言简意赅,带着刻意的疏离,饶是如此,依旧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来。

“原来你就是程锦啊,我记得当初你高三第一学期没多久就休学了,第二学期才回校,而且考了全校第一呢。”

“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当初林恒的同桌,说起来,当年你还追求过林恒呢唉,程锦,你怎么了”

程锦忽然煞白的脸色以及骤然被他捏碎的酒杯,将那人吓了一跳。

那人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了句“我,我就想问下,你有没有林恒的联系方式,虽然他退学了,但依旧是我们的一员。”

当年学霸级别,性格又好的林恒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

他猛然想起眼前的程锦是当初的校霸,不敢再说什么,慌忙离开。

捏碎的酒杯,果汁随着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宽大的手掌心,扎着细碎的玻璃碎片,鲜血沁了出来,划过修长手指的指缝,滴落在地上。

廖凡后悔不该带程锦来的。

跟服务员说了一声,廖凡带着程锦去处理手上的伤口。

程锦原本要自己处理,被廖凡拒绝了。

廖凡想狠狠骂他几句,到底还是舍不得,只能心疼地提醒“你可是外科医生,手是最重要的,”

掀了掀唇瓣,还想说什么,又怕触及到什么,只能闭了嘴。

唉,廖凡啊廖凡,你就是老父亲,老妈子的命啊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模糊了程锦立体分明的五官,一根又一根,仿佛怎么都不够般。

廖凡也试着抽了一根,一会就呛到,连忙把烟掐灭,余光睨着程锦吞云吐雾,心里暗道这烟到底有什么好的,真的能解忧吗

他想把程锦的烟掐掉,又克制住了,不抽烟又该怎么办呢。

休息室里,又进来几人,不认识的,自顾自聊天。

下一秒,程锦倏地起身,居高临下逼近其中一个人,嗓音颤抖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被程锦突如其来的逼近吓了一跳,甚至条件反射地抬手阻挡,生怕程锦会攻击他般。

那人眨了眨眼睛,他刚刚说了什么

程锦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面色冷峻,粗吼着质问“你刚刚说林恒,林恒他怎么了”

那人身体抖着,脑袋那么一瞬间都空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将那话说了一遍。

“林,林恒他死了,顾暖暖也,也死了。”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程锦揪起,力气之大,硬生生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程锦原本俊朗的面容早已经狰狞,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猩红一片,气息狂躁,狠厉,如同从地狱里拿上来的恶魔般。

“你在撒谎,林恒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程锦不敢说出那个字,但极力否认。

那人原本就胆小,要被吓哭了,他的朋友连忙要把他解救下来,廖凡也傻了,连忙把程锦拉开。

“老大,别着急,他可能是弄错了,不,一定是弄错了。”廖凡将几乎要癫狂的程锦压制住,冲那人道,“你把话说清楚,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死不死的,恒哥,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这又有一条人命要被搭上啊,你可是一人两命啊。

那人是高三毕业后,全家移民去的g国,后来,他无意间瞧见林恒和顾暖暖,得知他们在一起,后来又得知林恒心脏病发,抢救不过来,死了,顾暖暖也跟着殉情死了。

当时得知这事的时候,他还唏嘘了一段时间,一个是校草级学霸,一个是校花级学霸,应该是最登对的,可偏偏就这么死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里还有林恒和顾暖暖的合照,林恒死的时候,我恰好在那个医院,亲眼看到医生给林恒下的病危通知书,顾暖暖也确实死了,我我去年还在她的祭日送了一把小雏菊”

完了,完了,廖凡慌了,这人说得那么详细,看着又不像撒谎,难不成恒哥和顾暖暖真的

廖凡扭头去看程锦,程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那人的衣领,视线落在那人手机上的照片,女孩的手搭在男孩的胳膊上,两人并肩前行,笑容明媚。

廖凡扭头去看程锦,程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那人的衣领,那人连忙和朋友离开,嘟喃了一句“神经病”。

许久,休息室,只剩下程锦和廖凡。

程锦忽然浑身颤抖,如同抽搐了般,浑身疼痛,尤其是头部,如同被一只利爪狠狠撕成两半般,双手死死捂着头,低声嘶吼着。

廖凡吓了一大跳“老大,你不要吓我啊。”

廖凡手忙脚乱将程锦身上的一瓶药拿出来,强硬着给他喂下几颗,又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匆匆赶来,和廖凡一起,将程锦带走。

翌日凌晨三点,程锦,廖凡和舒黎上了去往g国的飞机。

程锦当晚醒过来后,立刻表示要去g国,廖凡和舒黎哪能放心,只能连夜跟着他一起去。

十个小时的飞机,飞机落地g国,三人直奔医院,用舒黎的人脉,试图查到当年林恒的住院记录。

舒黎拿到记录,率先翻了翻,半晌,交给廖凡,抿着唇沉默。

廖凡瞧他这样子,心下一沉,接过来,翻了下,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攥着的手微微紧了紧,有一瞬想把它彻底撕毁了。

扭头,对上坐在长椅上抬眸看他的程锦。

程锦视线落在廖凡手上的东西上,唇瓣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廖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说什么都不合适。

程锦颤抖着指尖,记录表只有简单的两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死亡证明,名字是顾暖暖。

程锦呼吸乱了,右手泛白的指尖落在页尾,颤抖着怎么也不敢翻开第二页。

左手紧紧攥着,指尖不自觉狠狠陷入掌心,程锦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

终于,他翻开了。

程锦如同一个犯了罪,罪不可赦,又等待审判的犯人般,罪恶如同一把刀,在审判的同时,一下又一下剐着他。

动作很轻,每刀却都带血。

程锦艰难地扫了一眼,忽然流着泪癫狂地笑了。

那家伙的病危通知书啊。

他紧紧攥着两张纸,一直以来挺直的背脊佝偻着。

或许,他的背脊在林恒这里从来没有挺直过。

程锦不相信林恒死了,只是一张死亡通知书而已,只是薄薄的两张纸而已,又能代表什么。

除非他亲眼见到,不然他不信,一点都不信。

寻找依旧在g国继续。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收获。

廖凡望着眼前墓碑上,那个面容姣好,笑得明媚的少女,不忍心看,悄悄别开眼,却红了眼睛。

就算不愿意相信,事实却那么伤人,顾暖暖真的死了,那恒哥他

饶是如此,程锦依旧不信林恒死了,他们开始寻找顾暖暖的父母。

既然林恒之前是和顾暖暖在一起,那顾暖暖的父母肯定知道什么。

整整一个星期,依旧没有收获。

廖凡帮程锦在帝都医院请了假,现在他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去上班,况且,程锦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医学,他之所以学医,之所以那么努力,全是因为

廖凡安排程锦和自己住一个房间,自从前两天,程锦又用药过量,差点一睡不醒,去了医院抢救回来后,他就不放心程锦一个人住了。

他托人将曦曦带了过来,扭头看着不远处床上,抱着曦曦好不容易睡着的程锦,廖凡感慨还好有曦曦在。

手机振动声传来,是程锦的手机,廖凡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让廖凡脸微微沉了沉。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电话挂断。

可那头的人锲而不舍,挂了几次就打了几次。

廖凡眸色微暗,出了门,接通了。

“我是廖凡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你害他还害得不够吗,他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很满意是吗求求你放过他吧,你真的要逼死他吗”

廖凡的语气从最开始的冷漠,到愤怒,再到哀求

终于那边的电话挂断了,廖凡倚靠着墙,仿佛被卸了所有的力气般,无力又茫然。

忽然,他狠狠地踹了下墙,咒骂“特么的就不能可怜可怜他吗,就不能放过他吗你们怎么就忍心,怎么就忍心呢。”

林恒出了公司,驱车离开,开了一段路,在前面的红灯路口缓缓停下。

下班时间,周围是拥挤的车流和人群,林恒漫不经心扭头看向窗外,忽然视线顿了一下,眼睛微微起,眸光暗了暗。

街角,几个人少年围在一起,对着一只白色的狗拳打脚踢。

那狗挣扎着,可迎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殴打。

林恒一张脸沉着,氤氲着无声的暴风雨。

没多久,前面红灯转换成绿灯,林恒重新启动汽车引擎。

三分钟后,林恒拐了弯将车开过来,那个街角,几个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里白色和血色的一团。

林恒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只拉布拉多,被踢打得很严重,白色的毛发染了血,有一只前肢无力蜷缩着,似乎是鼓着了。

它眼皮无力地耷拉,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整只狗奄奄一息。

林恒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主人,但瞧着它这样子,必须得好好医治了。

将外套脱下来,将受伤的拉布拉多轻轻包裹着,抱着他进车,放后座位上,往宠物医院去。

很快就检查出了结果,身体里多处被殴打淤青,有两处像是被尖锐的石子划开了皮毛,出了血。

其中一只前肢,确实骨折了。

兽医轻轻给它处理伤口,感慨“猫狗都是人类的朋友,怎么能这样肆意殴打,幸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而且”

兽医顿了片刻道“而且这只拉布拉多的年龄应该有五岁了,可它明显看着比较小,体重很轻,只有其他同龄狗狗的一半重,我刚检查了下,它有明显的肠胃疾病,是先天性的,没办法治愈,要不是精细养着,估计早就死了。”

林恒听着心就是一疼,又详细问了些后续的注意事项,处理完伤口,又吃了点狗粮,拉布拉多的精神才好了一些。

抱着毛发恢复成柔软白色的狗,林恒站在宠物店门口,有些茫然,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理说这样的狗应该是有主人的,可茫茫人海又去哪找它的主人,更何况

林恒低眸看着蔫蔫的,却往他怀里拱,动作亲昵的狗,更何况它受伤了。

怀里的是一只拉布拉多,在车里看过去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紧了紧怀里的狗,他想着,若是他和程锦没有分开,五年的时间,他们大概也会有一只属于他们的拉布拉多吧。

林恒低头轻轻蹭了下它的头,嗓音低低“你跟着我好不好,我会把你当家人的。”

半晌后,林恒唇角勾起,又说“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们回家喽。”

拉布拉多仰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在无声地同意。

维格酒店,廖凡一回来,就看到程锦拼了命要往外面冲的身影,他连忙拉住,问了才知道是不见了。

“老大,你不要急,我们先去酒店的监控室。”

廖凡带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程锦去了监控室,房间里没有监控,走廊的监控里,一个多小时前,曦曦从没有关严实的门出来。

被经过的三个少年看到,半引诱半抓着往酒店外去。

监控又切换到了酒店外。

廖凡的手紧紧攥着,眉心蹙起,曦曦啊,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事了,你爸爸该怎么办。

林恒离开后,五年的时间,程锦几乎把曦曦当成半个林恒,廖凡不敢想象,若曦曦出事,程锦会发疯成什么样。

酒店外的监控,某个街角,清晰显示着曦曦被三个少年带走后,被他们用脚踢,用石头砸,曦曦从最开始的挣扎到后面的奄奄一息,奶白色的皮毛一点点沁出了血。

一旁程锦眼瞳猩红,手紧紧攥起,嗜血的眸子几乎要扭断那三人的脖子。

“我艹特么的,老子弄死他们。”廖凡狠狠咒骂,转身要出酒店,下一秒被程锦拽住。

“老大,你别劝我,我去把曦曦抱回来,那三个兔崽子,特么的找死,我一定要去教训他们。”一直以来,廖凡身上都有一股狠劲,他破口大骂,根本忍不下去。

“别走,你帮我看看,他,他是谁”程锦声音喑哑,带着剧烈的颤抖。

廖凡察觉到不对,扭头看,监控视频上,一个人用外套,将奄奄一息的曦曦包裹着,哪怕是隔着屏幕,也能看出他眸光和动作里的小心翼翼和温柔。

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颀长又有些纤瘦的身材,面容俊朗,墨色碎发下,是一双琉璃般眸子,透亮得仿佛能藏进星辰般,熠熠发着光。

廖凡乍一看第一眼时,吓了一跳,怕看错,又欺近了几分,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了,半晌,终于确认。

廖凡不由抓住一旁程锦的胳膊,因为太过激动和难以置信,言语有些含糊不清“老大,是恒哥,是恒哥对吗,肯定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太好了,老大,我们找到恒哥了。”

廖凡控制不住抱住身体僵硬,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屏幕的程锦,不曾想,下一秒程锦晕了过去。

程锦昏迷了整整一个小时,据舒黎说,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得到片刻的放松,才晕的。

廖凡得知不是身体的原因后松了口气,却也觉得悲凉。

因着不放心甜筒,林恒这几天上班下班都带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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